连羽又住进了那套房子。
刚开始一切都是灰色的,她讨厌自己的生活,想念程哥哥,常常莫名的自卑自怜,上课时经常走神,这多少引起了老师的注意,往往一天课下来,被不同的老师点名好几次,这让本来心情不好的小女孩,更加烦躁,但除了烦躁,她又能怎么样呢?
于是慢慢学会开解自己,尽量不去想不开心的事,可几乎每天都会见到那个男人,怎么能平静?
这一天放学,连羽被班主任留了下来。
连羽在打铃后的几分钟,都坐在椅子上发呆,同桌的书包早就收拾好了,站在那等着她起身──学校不是单人书桌,而是双人的,竖着摆了三组,左右两边的是单组,而中间的而是两个单组并成一大组。
正好连羽坐在外面靠近走道的地方,而同桌则坐在里面。
“连羽?”自从分班后,大都是新面孔,所以也不存在过去的歧视与恩怨,同桌的小女孩性格很好,平时两个人关系处的不错。
听到耳边的低喃,连羽反射性的回头去看她。
“……”接着马上意识到了什么,立刻站起了身。
“你怎么了?”同桌小丽从座位里走了出来,回过身站在一旁看着她。
“……”连羽撇了撇嘴角,笑的很淡,一看便知道不开心:“没什么。”
“……”小丽显然不相信她的回答,沉默了几秒后,接着道:“你怎么不收拾书包?大家都快走没了。”
说着小丽还扭头环视了教室:只剩下她们和几个值日生。
“我……”连羽听她这么说,才慢条斯理的拿起了书桌上的课本,整齐的码在一起,但并没放进书包装起来,而是在课桌上墩了墩。
正当连羽不知道怎么解释的时候,小丽好似突然醒悟过来,小声的跟她求证道:“我知道了,是不是班主任找你谈话?”
连羽心下一惊,抿了抿嘴角,不知道说什么好。
下午第二节课间休息,她们两个一起去洗手间,连羽小解很快出来了,而后看到班主任拿了教材,朝自己走过来。
连羽很是心慌:新任班主任很是严厉,听同学说,她以前教过的学生都认为她是个思想顽固的老太太,嘴黑着呢。
平时上课,同学在下面有一点小动作都逃不过她的眼睛,班主任经常停下来,给大家进行思想教育,这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
课堂只有45分钟,她罗嗦个几分钟,后面的课程很难讲完,往往要压堂,看着别人课间都在外面溜达,自己却要继续忍受老太太填鸭式的知识轰炸,谁受的了?
所以同学普遍对她评价都不好,但由于她是这所中学唯一的特级教师,学校对于她的任课方式都是听任之。
连羽此时自然也是心有余悸,平时远远看着她过来就避开,可今天走廊上到处都是人,她又离自己越来越近,再躲就实在很不礼貌了。
“老师好。”连羽心惊胆战的打了招呼,本以为老师点头走过去就算了,没想到她却站住了。
伸手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框,淡淡道:“连羽,最近表现很不好,放学后到我办公室来下。”
当时连羽被她的话吓到了,自己好像什么都没做,只是呆呆的看着老师,而后那老太太一转身走了。
同桌小丽从厕所出来刚巧看到了这一幕,赶忙过来问她,老师刚才跟她说话了?连羽脑袋嗡嗡作响,无精打采的摇了摇头。
其实她心里明白,老师想跟她谈什么。
小丽见她默认了,只能很同情的看着她:老师嘴黑,曾经有个女生被她说哭了,甚至连家长都惊动了。
“连羽,你最近是有点不对劲,老师注意你好几天了。”小丽幽幽道。
“……是吗?我怎么不对劲?”连羽尽力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其实她很心虚。
“你上课总走神,老师拿眼睛剜你,我又捅你,你有时候都没反应,你到底怎么了?”小丽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