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晚劝她不要妄想回天御国的时候,就已经显露出来。而她之所以相信迟亦不是姑姑,是因为百里迟亦在这个世界的生存痕迹可以从小追踪到现在。哪怕因为家境问题,遮盖住了许多,但仍然可以追溯。所以,为什么?姑姑到底是怎么到了这里?千九想不出来,脑袋里面混乱的很。她的手码住门把手,闭着眼,压下去。在这里,她把什么都告诉了姑姑,和千乐的交易,自己的心思,全都袒露。落地窗帘全都拉上了,屋里黑黢黢一片,门打开,廊上的光慢慢泻进去,只照亮了面前一小方天地。千九心慌意乱,伸手去按窗帘的开关。馒头呲溜呲溜跑进去,“汪汪汪”跑到了书桌后头。那是迟亦的大书桌。她最喜欢安安静静坐在那张大大的古典风格的座椅上看书。带着防疲劳的金丝边眼镜,头发全部扎起来,留出干净的脸庞。那里理论上没有人。但她确实察觉到呼吸声,刚刚沉浸在自己的心思里,没有注意。千九咽了下口水,“谁在那儿?”她心跳的飞快,希望是迟亦,又害怕是迟亦。落地窗缓缓拉开,斜阳向晚,洒进来一室光辉,窗边的书映得金灿灿的。迟亦靠在椅背上小憩,桌前摆着没看完的书,和一本厚厚的笔记。馒头把她叫醒的时候,她的头残留着剧痛过后的混沌,她弯腰,费了一大番功夫,抱起馒头。“小东西,你学会自己开门了?”窗边的光刺眼得很,迟亦蹙眉,轻轻咳嗽,纳闷轻喃:“我刚刚没关窗吗?”千九眼眶迅速红起来。她张口,哑声唤道:“姑姑。”迟亦肉眼可见的怔了一下,她缓缓转过脸面向她,双目幽深,带着探究,“你怎么来了?”千九情绪立刻回收,“我打你电话打不通,程南说你出国了。”迟亦轻轻放下馒头,头也不抬,“有事?”千九沉默了两秒。所有的情绪一下子被打了回去。“有,”她拿出手机,调出图库,对着迟亦,严肃又认真,“这是怎么回事?”迟亦嘶眯着眼,随便瞄了一眼,屏幕上的东西她再熟悉不过——遗产转赠公证书。“有什么问题吗?”她开口,冷冷淡淡。气氛一下剑拔弩张。“有,”千九抿了下唇,把手机塞回口袋,死死盯着迟亦,妄图看出什么来,可惜没有,对方白皙的脸上冷冷淡淡,眸中好似还有不耐烦。“我说有,”千九肯定道,“不要再做这种无聊的事儿了,我说过了,我们俩从此再无瓜葛,爱也好恨也好,喜欢也罢,不喜欢也罢,请你做个陌生人该做的事。”迟亦低着头,整个人靠在椅子里,密长的睫毛在眼底处投下一片阴影。她没说话,也没抬头看千九。像一尊雕塑,定住了时间。千九撇开眼,深吸一口气,逼自己接着说,“我们说好了的,桥归桥路归路,你以前教我,做人要有担当,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我记得,希望你也不要忘记。”作者有话要说:企鹅619133233欢迎催更今天心疼姑姑,不想写小剧场,哼(ノ=Д=)ノ┻━┻迟亦神情淡淡,低垂着眉眼,好像并不在意。她打开抽屉,摸出一块牛肉干,俯下身子去喂馒头,脸上始终没什么表情。寂静好一会儿,才听见她的声音,低低沉沉的从大书桌后面传出来,“我听说,你要在宋肆君老师的演唱会上当助唱嘉宾?”千九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只是觉得心烦,那种压在心底的渴望忍不住往外冒,姑姑主动问她的事儿,这在以前,是她最最最期盼的事之一。“百里小姐。”千九加重语气,理智一点一点丢失,“请你不要岔开话题。”迟亦微微蹙了下眉,须臾又恢复原样,摸了摸馒头的脑袋,缓缓抬起眸子望着千九,“所以,是真的吗?”她越是不咸不淡,千九就越觉得烦躁,明明说分道扬镳的是她,现在多管闲事的也是她。“是,”千九气哼哼的,略带着挑衅,“那又怎样?”迟亦抬手按了按太阳穴,从容平静的问,“你知道登台的后果吗?”千九噎了一下。宋肆君的演唱会,出了名的一票难求,曾经网络售票还不流行的时候,多少人大半夜端个马扎去售票处门口守着开票。她的助唱嘉宾,集齐了国内外多少行业大佬。千九这样的新兵蛋子,有什么能耐?有什么本事给宋肆君助唱?明摆着就是宋肆君要捧她,她一旦登台,就意味着两只脚都踏进了这个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