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才写:“宫中御厨手艺又有长进,可惜你不在。”
却从来不说要等他回来。
杨朝昀终于等到了虞钦辰大胜的消息。
他将早早便写好的书信放在桌上,背起轻巧的行囊。
岑思行站在门外等他,见他出来问:“你确定要走?”
杨朝昀点了点头。
“为何?你们二人明明互相牵挂。”岑思行见不得他如此拧巴,反倒伤了自己的样子。
杨朝昀转头看他:“不同路,他志在天下,我却只想要自由。”他短暂地停顿了一瞬:“上一世,我被钉在城墙上,浑身血液流干而死的时候,我便发誓,来世即便是当猪狗,也再不入帝王家。”
岑思行光是想象他当时的模样,心中便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杨朝昀接着道:“富贵权谋,这些东西能让你上天堂,也可使人下地狱,我上一世便是死在皇权之下。我不愿意将来我的孩子,也在这无情的深宫中,进退由不得自己。”
他看着岑思行,后者仿佛能从他的眼中看到鲜血淋漓的痛意。
是多大的伤痛,才让他如今如此决绝。
“好,那我们便回青阳山。”岑思行的声音变得坚定起来。
杨朝昀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这屋子,随即下定决心转身离开。
北国大胜,班师回朝。
虞钦辰心中念着杨朝昀,一再加快行军速度。
可刚抵达城门,便有宫中内侍踉踉跄跄跑来禀报:“国君,不好了!杨公子不见了!”
这几个字在虞钦辰耳边如惊雷炸响,将他脸上的笑意凝固在嘴角。
内侍将杨朝昀留下的信双手递上,他不敢直面国君此时的怒意。
虞钦辰展开信,上头的确是杨朝昀的笔迹,仅有寥寥数语。
【你我今生无法同路,那便各自安好。】
虞钦辰面色越来越沉,手中信纸都被攥得皱成了一团。
“他是同岑思行一起走的吗?”虞钦辰嗓音沙哑带着深深的疲惫。
内侍瑟瑟发抖,声若蚊吟:“禀国君,是。”
虞钦辰热烈的心仿佛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紧接着便升腾起滔天的怒意。
他冷笑着勾唇,眼眸中却没有丝毫笑意:“好一个各自安好。”
“冷霆。”
“属下在!”
“清点兵马,我们去青阳山将王后请回来。”
“是!”
杨朝昀趁夜与岑思行一同离开王宫,的确是赶往了青阳山。
二人用了最好的马,花了好些时间才到达。
到了青阳山,杨朝昀像是卸下心中的防备一般,深深吸了口气:“果然还是青阳山的空气自在。”
北国王宫中的固山门,建得再逼真,也呼吸不到这山上自由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