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胖的师兄嘴里还在嘟囔:“这能走得出来吗?”
杨朝昀这回病得比上回更厉害,好几日昏迷不醒。
岑思行不得不从山下请了医师来诊治。
医师摸摸自己花白的胡子,眉心皱起:“这位公子乃是受了极大刺激引起的惊厥,这是心病,我只能开方子稳住他的性命。”
岑思行一礼:“请问先生,他何时能醒?”
医师面色凝重地摇摇头:“能不能醒来,得看他想不想醒。”
岑思行眸子黯淡下去,他唤来弟子:“帮我备个马车,我带朝昀去城中诊治。”
杨朝昀只觉得自己坠入了一个好黑好黑的深渊里。
无论他如何拼命叫喊都发不出声音。
他在黑暗中走了好久,终于看见前方有个光点,在光点的尽头站着个挺拔的身影。
是虞钦辰。
杨朝昀徒劳地张口,无声地呼喊。
他开始拼命朝着光点跑去,眼看着离虞钦辰越来越近时,他的身影却开始逐渐消散。
“钦辰!”
杨朝昀满头大汗地醒来,便发现自己浑身扎满了针。
岑思行眼中惊喜乍现,他没想到这城内的医馆,艺术如此高超,仅两日针灸,杨朝昀便醒了过来。
他还尚未完全放下,便看到杨朝昀将自己身上的银针一根根拔下,就要往外跑。
岑思行轻易便拦住了他:“你想去哪?”
他眼中仍然存有惊惧:“我要去找钦辰。”
岑思行闭了闭眼,将他扶到窗边:“你看到这满城的白幡了吗?都是为北国国君而挂的,虞钦辰已经死了,你还得好好活着啊。”
杨朝昀看着眼前这满目的素白,终于忍不住失声大哭起来。
他蹲下身子,捂着脸,哭得像个丢了糖的孩子。
岑思行叹了口气,紧跟着蹲在他身边,抬手轻抚他的脊背:“哭吧,哭出来便好了。”
这天过后,杨朝昀仿佛恢复了往常的模样。
正常与大家打闹谈笑,宗门众人看着他笑得弯弯的眉眼,私下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
小师弟这样,也很不对劲啊。
“门主!不好啦!有人来砸场子啦!”
守山门的小弟子火急火燎跑进来,说是有个戴斗笠的人站在了山门口,那气势看着就来者不善。
岑思行羽烟纱饶有兴致地挑眉:“哦?我去瞧瞧。”
他提起剑,便朝山门走去。
“我也去!”
杨朝昀也跟了上去,他练了这么久,几乎已经将固山门的剑法掌握得七七八八,就连与师兄们对练时,也能常常得胜,故而对自己十分有信心。
门外果然站着个身穿黑衣,戴着黑斗笠的人。
来人身子挺拔,周身气度非凡,风将他的衣摆吹起,很有一股子绝世高人的气势。
“我乃固山门门主岑思行,敢问阁下尊姓大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