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他也不等庆帝的反应,便转过身朝外面走去,脚步未曾迟疑,哪像迷路的人。
若不是确实得走了,李徽真想留下来,让庆帝好好谢谢他。他刚回到自己府上,就再也强撑不住,差点跪倒在地。
一旁的丫鬟一惊,想要上来扶他,李徽却摆摆手,强撑着站起身回到了屋里。
他坐到床前,颤抖着手解开了衣服,那身藏青长袍之下,竟然是一大片鲜血,浸染在白色的里衣上格外显眼。
他掀开了几乎被浸湿的里衣,看见自己胸膛上一道长长的触目惊心的伤口。
“真不会挑位置”
他一边嘀咕着,一边从床头的柜子里翻出一堆东西来,行军在外,军医也忙得不可开交,他早就学会了自己备些药,并将这个习惯保持到了现在。
他吩咐丫鬟打了些热水来,丫鬟一进门就看见一片血迹,当时便小脸煞白,差点不知道该干什么。
李徽洗干净伤口,上完药,缠好绷带,这才对着在一旁战战兢兢的丫鬟略带威胁道:“可别说出去,明白吗?”
丫鬟点头如捣蒜:“婢女明白。”
待到人出去后,李徽靠着床头,轻抚着还在钻丝般疼痛的胸膛,忍不住抱怨:“就这点小事情,也叫泄露天机吗?”
那真是完了,若是庆帝有求,他可能会因为天谴而死。
酒壮人胆
李徽嘴上没几句真话,庆帝本不该相信他,可是他又鬼使神差地觉得这个人值得信任,一番思想挣扎后,他还是派人去李徽说的地方等着,没想到倒真让他等到了。
一时间连庆帝都有些动摇了,他拿不定主意,李徽这个人,出牌毫无章法,叫他防不胜防。
他正在琢磨要如何应对李徽的时候,李徽又好巧不巧地缺席了好几天,都不见踪影,托人问了问,又说他根本没有离开侯府。
李徽到底在做什么?
庆帝略微烦恼了一会儿,就决定抛之脑后,他倒真希望李徽从此以后可以离他远一点。
和宣国之战大胜,庆帝设下酒宴,一来是稍作休整,二来是重振军心,毕竟陈国和虞国尚在,他的伟业尚未成功。
没想到缺席了好几天的人在宴席上倒是出现了。
宴席并未固定席位,来者便是客,若是胆大的,哪怕是小兵一名也可上席。李徽也一样,随意挑了个空位就落座了,可他一个宣国人,坐在这庆功宴上属实奇怪,更何况在场的几位将军都吃过他的亏,一时间气氛有些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