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安宁,万物复苏,各个种族之间也有自己生存的方式。
生活在桃花镇的人类并不惧怕妖怪,因为这里的人皆会使用御妖符,使用这种符纸后就相当于掌控了妖的命脉。
因此此地的妖往往低人一等。
台上的棕熊精和祁夜显然也是如此,被台下虎皮座椅上那个油头满面大腹便便的兽场主掌控。
兽场之内,一旦上台,就意味着杀戮和死亡。
在其他地带,多有规则和统治者,唯有此地,人,妖,鬼皆有混迹于此。
越混乱的地方越有广阔的市场。
无数人愿意一掷千金,来看低等物种的自相残杀。
鲜血,生命,残忍,原始,露骨,越是敏感越是和平之地无法见到的,越是能够最大限度地刺激他们的感官。
温暖紧紧盯着祁夜,祁夜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侧头朝她看来。
两人四目相对,一股说不清的情绪迅速将她包围。
她迅速移开目光,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一切都那么真实,她甚至能够感受到喉口的干涩,心脏的抽痛,以及双足被砍断的痛感。
更多的,是恐惧,是那些祁夜对待原主的残忍手段,如果把这些手段用到自己身上。。。。。。
温暖肩膀微微颤抖,剧烈地呼吸着。
慕白注意到她的状态不对,伸手覆上她的双目:“五师妹,怕就别看了。坚持一会,我感觉到鬼族的气息就在这附近。”
原主的记忆丝丝缕缕涌上来,她和慕白是从隔壁镇子追一只杀人的鬼修而来的,而鬼修则是被祁夜的味道吸引至此。
“三师兄,那少年。。。。。。。”
慕白以为温暖是担心台上遍体鳞伤的少年,安慰道:“权宜之计,现在救他,一切就功亏一篑了。你放心,那少年根骨极佳,只是皮肉之伤,不会有性命之忧。”
而他们追踪的那只鬼修,残暴狠戾,若是让他再度逃脱,定会伤人无数。
此刻,台上少年被棕熊一爪子拎上台,将他瘦弱的身躯一直往边缘的铁钉上砸。
背后和腹部被铁钉不停地刺入,再拔出,鲜血直流。
少年清俊的眉眼也早已被鲜血染红,顺着优越的眉骨,长睫,滑过高挺的鼻梁,流淌至下颚线,勾勒出渗人的血痕。
而祁夜的目光一直没有动过,落在观众最内圈,那个恍若仙子的湖蓝色身影上。
此时的少年神情一如最开始般麻木,但似乎又有了莫名的变化。
像是在思考,在做着某种决定。
死水一般的眸子逐渐有了色彩,逐渐转为一片晦暗,最后是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凌冽和锋芒。
她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但莫名冰冷起来。
温暖的心脏有些揪着疼,她猛然转身,大步朝外走去,离他远点,之后一切事情也许都不会发生,他不会被她折磨,被她逼疯,也不会成为大反派。
只要她不见他,只要她不出手,只要没有这次交集,一切都不会发生。
只要没有他,她便能在这个世界不用上班不用打卡,吃吃喝喝,快活一生。
可是,不出手,这个少年可能会死。
温暖猛地一惊,心跳如擂鼓,见死不救?
在现代,她看到流浪小奶猫都是要捡回家的,而现在居然会因为没有发生的事,明明有能力,还在不愿意出手相救?
温暖的思绪很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