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说点什么吧?我都发完誓了。”佛莉妲枕着埃瑟丝的腿笑道。埃瑟丝没有回应,只是将信塞进佛莉妲手中并躺回床上。“嗯哼,”佛莉妲将信拆开仔细阅读,道:“亲爱的伊莱小姐,在此真挚邀请您参加两日后的下午茶会,辛蒂·安小姐将在c栋玻璃门为您带路,愿祝一切顺心平安,j。”佛莉妲挑着眉头,手指摸着下巴像在思考严肃的问题。“喔!我的天啊!这下糟了!”她忽然激动跳起,整个人趴在埃瑟丝背上,哀号道:“怎么办!埃瑟丝,我没有出席茶会的衣服!你看看我!这身囚衣又脏又丑,我怎么有脸出席梅布尔的茶会!我会丢脸的!”埃瑟丝被她摇晃得头晕目眩,无奈地坐起身,“那就别去。”她是认真的。“怎么行!”佛莉妲用力摇头,“也许我可以去买些衣服,我是说,有钱好办事,没错,就这么办!”她掀开自己床单,底下满满都是id卡。不用想也知道,那些都是死在佛莉妲手下的可怜虫,她们尸体被狱警带走,但id卡却没回收,佛莉妲根本不需要做劳动服务,她收刮来的卡片够她无忧无虑过上整年,这是她所谓轻松赚钱的方法,只需要轻轻一拧,便能拥有任何想要的。思至此,埃瑟丝怀疑是自己太穷,所以才没被折断脖子,毕竟佛莉妲杀她得不到任何好处。“嘿,埃瑟丝,你呢?你也该买些衣服,是吧?或者你想穿皱巴巴又脏兮兮的囚服?”佛莉妲捧着满满id卡,非常认真的询问,“你不会想穿囚服吧?那是梅布尔·琼尼的茶会喔,她以前可是在上流社会长大的孩子,我敢肯定她大半人生都在优雅且高级的餐厅度过悠闲午后,你不会想这样出席的,你会后悔。”“谢谢关心,”埃瑟丝叹了口气,重新盖上棉被,“如果你不吵我,我会更感激你。”佛莉妲眨了眨眼,那双如艳阳海湾的眼眸透着丝丝柔光,她轻轻勾起唇角。“祝好梦,埃瑟丝。”009当被押进水里时埃瑟丝什么都听不见。过了多久?五秒?十秒?二十秒?或更久?肺部最后一口氧气呼出时,埃瑟丝觉得自己就要死了,她的挣扎变得微弱,双手逐渐瘫软,为了呼吸,她可以将灵魂卖给恶魔,她发誓在水中窒息的恐惧让她发狂,只要吸一口气,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忽然间,压制后脑的力道消失,埃瑟丝本能地撑起上身,探出水面瞬间猛烈咳嗽,最后体力不支倒卧在肮脏的地面。模糊视线里有三个身穿囚服的女人,她们慌张地解释什么,埃瑟丝听得并不真切,缺氧让她反应变得迟钝,最后她看着三名女人快速离开盥洗室,接着映入眼中的是双修长且纤细的腿。“我救了你,”那人缓缓蹲下,埃瑟丝只能依稀看见她的轮廓,“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她的声音轻柔隐含着一抹慵懒,彷佛从恬静的午睡刚苏醒,低沉且性感。“……咳……咳咳……”埃瑟丝无法说话,她不断吐水,强烈反胃让她全身痉挛。对方并没离开,而是耐心等候,地上水渍缓缓漫开,从埃瑟丝的头尾滴滴答答积成水滩。空旷盥洗室没有别人,回荡在室内的咳嗽声听起来撕心裂肺,埃瑟丝用力吸着空气,她将自己仰躺成大字形,抬眼,刺眼日光灯照着她痛苦的脸庞。“埃瑟丝·伊莱。”胸前挂着识别牌,对方轻声念着,她凑到埃瑟丝的面前替她挡去刺眼光线,背光角度埃瑟丝看不清她的长相,耳边却萦绕着她轻柔的嗓音,“很高兴认识你,埃瑟丝·伊莱小姐,我叫梅布尔·琼尼,以后还请你多指教,我的助手。” 这晚,埃瑟丝在梦境里看见自己和梅布尔初遇的画面,那是三年前的事了。她躺在床上睁着眼,漆黑牢房还有另个人的呼吸,安稳且规律,埃瑟丝翻身枕着自己手臂,她盯着冰冷墙面发呆。她想,当初从市立监狱转移到重罪女子监狱时,她不过是个菜鸟,对狱所内规矩还不了解,懵懵懂懂让人捏把冷汗,她在重罪女子监狱被许多人‘款待’过,因为她拥有特殊犯罪背景的犯人,她是绑架冯列千金案的凶手之一。或许对她而言,冯列家族成立的吉伏特健康食品公司是祸害,但对大众而言,他们是救世主,是延续生命重要的存在,因为他们贩卖的健康食品在疫病感染最严重时,救了很多人。所以她参与绑架案,无疑是对他们心目中的‘神’最严重的亵渎。因此她被霸凌、被折磨、被各种抨击和陷害,更者不只一次接近死亡,她明白那些人要置她于死,但她每每顽强地活下来。埃瑟丝有时在想,她怎么不干脆死掉算了?至少不必再忍受疼痛,可是她从不如愿,在危急时那些人会离开或是有人来救她,因此不断重覆同样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