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笙目光在几人,不,几魂身上扫过,低声吩咐道:“替我去找找,躺在湖边那位姑娘的魂魄在何处,找到之后,把她带回来。”“是!”几只魂刚离开,陆笙就听到一阵凄厉声传了过来。她抬眸望去,就见一名道士正在给那两只游魂超度。陆笙笑了笑,这才驾车离开。然而,她刚离开不久,人群中忽然走出一男子,盯着她远去的马车若有所思。男子手持拂尘,头戴着一顶笠帽,露出的半截头发是银色的。笠帽之下那张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俊美不凡。“是笙儿吗?”男子嘀咕了一句,蹙了蹙眉,然后转身往镇里走去。而已经远去的陆笙,蓦然勒住马绳然后回头。然而,她看到的,除了聚集围观的百姓外,再无其他特别的人。“奇怪!”陆笙抿了抿唇,脸上满是不解。她方才好像听到师父在叫她。她摇头自嘲一笑,师父怎么会在这儿?师父又不会死,他应该还在二十一世纪二十年代才是。一定是她太想念师父了,所以才会出现了幻觉。她摇头轻叹一声,回过头将车帘上的隔音符撕掉,然后继续驾车离开。刚到村头,就见几个妇人刚从牛车上下来,葛奶奶和宋奶奶就在其中。“笙丫头,你们也回来了?”两位老人看到她,原本还沉重的脸上顿时多了抹笑容。“小笙,你回来得晚,听说那镇门外的湖边死了个人,是不是真的?”有个中年妇人问。陆笙点头,“是。”“哎哟,这也太吓人了!”那妇人拍了拍胸口,道:“方才我们回来时,就见有人守在那儿,不过不敢多问,还是你高伯伯多嘴问了一句才知道的。”高伯伯,就是那位拉她们的牛车车夫。陆笙笑了笑,同几人说了几句,就驾车回家了。你变了今夜下了小雨,空气都湿漉漉的,连躲在屋里都觉得格外地冷。陆笙一如既往地将两个小娃哄睡才回屋。因为暂时没睡意,所以,她打算坐等那几只魂回来。等啊等,差不多到子时他们才回来。然而,连同他们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撑着油纸伞的银发男子。那把伞陆笙太熟悉了,因为,那是她给师父做的,上面还画着敦煌飞仙图,那是她亲自画的。可是,烛光之下的那张脸,却完全是陌生的。“你是何人?为何拿我师父的伞?”陆笙瞪着来人,怒声质问。一声叹息过后,陆笙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徒儿的脾气还是这么暴。”她和师父生活了二十几年,这声音可以说是到了刻入骨髓的那种熟悉。陆笙的眼眶瞬间就红了。“你是……师父?”“除了为师,还能有谁?”“真的是师父!”陆笙扯着陆洲的袖子,瘪着嘴,可怜兮兮地望着他,眼里的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流。“师父,徒儿可想你了!”陆洲轻叹,小徒弟还是这么爱哭。“给你的改命符为何没用?”他早就将改命符给了她,让她早些用,她却不听,还自己偷偷溜出去偷吃。等他找到人时,就只剩一具尸体,气得他当场跳脚。“我怎么知道吃碗面会碰到煤气泄漏啊?”陆笙有些心虚,“还有,那改命符太珍贵了,我舍不得用。”那可是师父废了十年修为给她画的,她哪敢轻易用?陆洲冷哼,“为师看你在这儿生活的不错啊,要不,改命符还我?”“哎哟,师父别这么小气嘛。”陆笙嘿嘿一笑,忙转移话题问:“师父怎么也来这儿了?而且还变了样?”“还不是因为你?”陆洲冷哼,“这是为师不顾天意付出的代价。”他硬闯时空的后果,就是失去那一身皮囊。“那您这不顾天意的代价值了!”陆笙笑嘻嘻地道:“不仅找回了您唯一的亲人我,还得了这么一副倾国倾城的皮囊。”见她目光亮晶晶地盯着自己瞧,陆洲忙伸手将她的脸扭过一旁去。“别垂涎为师的躯体,为师是你爹。”陆笙冷哼,“您这老躯壳徒儿才不稀罕,我已经见过比您更年轻俊美的人了。”“见过了?”陆洲惊讶,“是不是临江府的知府大人?”“咦——”陆笙惊讶,“师父如何知道的?”她方才似乎没和他提过吧?“有什么事是为师不知道的?”陆洲寻了张板凳坐下,看着她道:“此人确实不错,就是命相过短,不出三十就会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