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景洛道:“至少不是敌人。”“大雁城府可是狼窟虎穴啊。”“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咱们回来,莫非是为了逃命?”木松柏无言以对。想了片刻,竟率先登上马车,视死如归,又忐忑不安道:“行,龙潭虎穴,咱们这便去闯闯看!”小凌冷哼道:“怕死就是怕死,偏还要逞强。”木松柏在小凌这一向是吃亏的,瞪她一眼,不屑多言;望向余景洛这边,道:“你和她挨那么近做什么?小泺,到我这边来。”欧阳泺莫名其妙,道:“可你那边,不是已经坐了两个人了吗?”丽夫人专用的马车,虽然宽敞,毕竟也是为一人设置的,坐了四个人,空间已不是特别宽裕。木松柏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竟胆敢去推小凌,道:“你去那边。”余景洛几不可查地看了小凌一眼,小凌把剑往木松柏脚上用力一戳,他顿时抱着自己的脚,痛得眼泪在眼眶中使劲打转。小凌道:“你信不信,再多嘴,我能割了你的舌头。”木松柏一边哀嚎,一边道:“臭丫头,我发誓,总有一天,我要把你这把破剑和你这个人一起,从悬崖上丢下去,丢进你看也看不到底的深渊里!”小凌哼笑道:“放心,若如此,我一定拉着你垫背。”谁来解释这种情况?木松柏后悔得连苦胆水都反出来了。谁能告诉他,他到底是中了什么邪,信了余景洛的鬼,被骗到一辆破马车上,乖乖地被拉回大雁城府,然后,又落进了彩霞手里。马车进了大雁城府,停在了香雅轩前。而香雅轩门口,早就等着许多人,他们既不是大人物,也没有什么钱,而她们,却都个顶个的了不起。她们,为何等在此处?丽夫人只能拜倒,在圣主面前,谁也无法托大。她心里愤恨,看着却低眉顺眼,道:“这两位,是我的朋友,彩霞姑娘恐怕是弄错了。”这两位,是指木松柏和小凌。好在,彩霞原本就不认得余景洛,目前为止,也没有认出欧阳泺来。她绕着木松柏和小凌转了一圈,卷起一阵香风,木松柏皱了皱眉,忍不住瞥了她一眼,又连忙低下头去。彩霞道:“正是这两人。”彩霞为何知道他们还没有死?她为何执意置他们于死地?若她知道他们还有同伙,会不会也同样不会放过?而她,究竟知不知道,他们有别的同伙?余景洛的心里,疑问纷至沓来。却听丽夫人道:“他们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彩霞姑娘当着圣主的面,不妨直说吧。”只听彩霞道:“丽夫人有所不知,这两人近段时间在我蛊域境内,鬼鬼祟祟,前几日,竟还算计到我的头上,害我吃了大亏,现在又来勾扯夫人,不知打着什么鬼主意,夫人三思,你我个人之事事小,我蛊族之事事大,不把这贼人调查清楚,圣主恐怕不能安心。”丽夫人鼻子哼了一声,道:“你可有什么证据?”彩霞一笑,看着红铃。红铃点点头,道:“姨娘,彩霞已将证据给我看过了。她说得不错,当下外族与我族来往颇多,狼子野心、阴险诡诈之辈层出不穷,小心一点确实是必要的。这两个人确实是不能放。”丽夫人道:“无论如何,他们是我的朋友,你若信不过他们,便是信不过我。”红铃颇有耐心劝道:“是不是您的朋友,姨娘自然心知肚明;我知道姨娘好心,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为了蛊族着想,您还是把他们交给我来处置吧?”欧阳泺看了余景洛一眼,他脸上毫无表情。木松柏垂死挣扎:“圣主,丽夫人,天地良心,我们兄妹真的就只是贪玩,无意之中冒犯了彩霞姑娘,绝无什么偷鸡摸狗的野心啊!”此话一出,彩霞啐道:“我呸,当真以为我族儿女都是吃素长大的吗,你们一行人从一月前进入大雁城都干了什么事情,我已查得一清二楚,岂是你能赖得掉的?”欧阳泺惊出一身冷汗,暗道果然不错,众人行踪早在他们的耳目之中。丽夫人却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若真查得那般清楚,为何不早早定罪处罚了事,还等到今天在这里啰嗦?”红铃道:“姨娘有所不知,因这二人还有一名同伙不知所踪,彩霞把他们关在蛊狱之中,行的就是引蛇出洞之计。我今日前来,其实也想看看唆使姨娘的,到底是什么人,看看能否将他们一网打尽。”说着,她眼光往这边一扫,重心正落在欧阳泺身上,欧阳泺心胆俱裂,把头又压低了一些。余景洛手中的剑更握紧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