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大雁城作为因盛产各类蛊虫享誉盛名的历史名城,在世世代代的努力之下,哪里可能允许有半只飞禽存在?据说,现在发展到连苍蝇都难以存活的地步了,因为,当时当代的大雁城居民,已经进化到但凡看到飞的东西都要如临大敌的程度了!如此爱岗敬业的居民,可不可敬?他们养出来的东西,可不可怕?思及此,三人都不禁打了个寒噤,紧了紧衣领。进到城来,欧阳泺却是大吃一惊。只见那街道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街道两旁店铺茶楼酒肆,一应俱全;各色商品,琳琅满目;虽然无论路上行人,还是摊贩,都是低声耳语,捂嘴浅笑,使得街上不甚喧哗,却不失一派热热闹闹的景象。与她想象中的,各家各户,门扉紧闭,男男女女,自扫门前雪的萧条景象截然不同。欧阳泺毕竟是个内里活泼的女子,虽然近段时间因为某个不得说的原因比之前消沉了许多,但眼下忍不住还是左看看又看看,甚是感觉新鲜有趣。而对比她的轻松自得,木松柏确是全程目不斜视,直直向前;小凌也是身体绷直,一副紧张的样子。她甚至悄悄拍了拍欧阳泺的肩膀,耳语道:“姑娘,不要看了,快走!”“怎么啦?”她刚问完,只见迎头走来三个身材婀娜多姿的美貌女子,每人手里都拿着一朵鲜红的月季花,一边窃窃私语,低头浅笑,一边不断朝他们三人——具体来说,朝木松柏这边暗送秋波,看得木松柏全身僵硬,把腰挺得笔直。那群女子竟不躲不避,直接站到了木松柏面前,中间那个稍高一点的女子把手中的月季花往他身上一扔,三人便嘻嘻哈哈笑着跑开了。一阵香风及叮叮当当的首饰相撞的声音后,传来一个俏皮清脆的声音:“城西徐四娘。”那□□直掉在地上,木松柏直接跨过那花,头也不回地往前走,显得很没有礼貌。欧阳泺刚要弯身去捡那花,被小凌一把拖住,拽着往前走。走出那段长街,人骤然少了许多,木松柏却连忙去拍打身上衣服,显得很是紧张。欧阳泺不解,问道:“怎么啦,木木?”木松柏一边上上下下查看自己的衣服,边道:“快帮忙看看,我身上有没有多了什么东西?”欧阳泺道:“你怕她们给你下蛊啊?”“那倒不是。”木松柏道。“那你这是在干嘛?”“比蛊更可怕!”木松柏紧张兮兮地回答:“快帮我看看,我身上有没有丝帕?”欧阳泺情不自禁也跟着紧张起来,认认真真帮忙找了一阵,道:“没有。”“哦。”木松柏拍拍胸口,口中连连:“没有吗,还好还好。”小凌阴阳怪气地说道:“丝帕那样精贵的东西,谁也不会把它往狗屎上扔。”木松柏全身一僵,冷笑道:“你倒是懂得蛮多的。不往狗屎上扔,该往哪里扔呢?”欧阳泺往两人中间一站,大声道:“两位,有没有人能回答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木松柏晦气地瞪了小凌一眼,才道:“你对这蛊域风情当真一无所知?”欧阳泺老实答道:“天地良心,在你告诉我之前,我连想都没想过天底下还有这样一处所在。”木松柏狐疑道:“你白长这么大,怎么看起来比臭丫头还无知?”说完,马上看向小凌,道:“不要动怒,这是表扬,好不好?”欧阳泺啼笑皆非,道:“我很无知吗?”木松柏毫不客气地点头,道:“你一介医师,连赫赫有名的大雁蛊城都不知道,确实有些匪夷所思。”“书房里没有这方面的书,夫人也从来没有告诉过我这些……”而她脑袋里装的几乎所有东西,要么来自于夫人的言传身教,要么就来自于芙蓉园的书房。木松柏奇道:“夫人?”欧阳泺连忙道:“哦,就是,我的养母。”木松柏停顿片刻,表情古怪道:“看来,你养母是想把你放在身边养一辈子。”欧阳泺苦笑一声,默然无言。幸而木松柏点到为止,不再妄议,道:“咱们边走边说吧。”蛊域地虽不广,历史却悠远得很。相传上古之时,诸神混战,天地浩劫,生灵涂炭,蛊应劫而生。有说它生于某种执念,也有说它起自某种强烈的情感。无论如何,战火几乎毁灭了一切,这两种东西却蓬勃生长。蛊便也逐渐成形,生长分化,繁衍生息,并通过战斗,优胜劣汰,强弱分化。并通过侵蚀灵体,控制人类和万兽,逐渐引起人类和妖兽的恐慌和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