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就是她在守护着你们,轮到你们守护她的时候,你们在这里,到底都在做什么?!”她言辞凿凿,铿锵有力,直击人心。一番话说得人群瞬时鸦雀无声。余景洛心中也是疑惑不已,不免怀疑,现在台上的孙婆婆,和丽夫人的奶妈孙婆婆,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若是同一个人,丽夫人尸骨未寒,她怎么可能跑到这里来,替红铃鸣冤?赐福台上,一众蛊卫押着一个人上了台来,红铃脱口而出:“彩霞!”彩霞已经五花大绑,面如土色,吓得颤颤巍巍,魂不附体。孙婆婆自己站起,居高临下,问道:“彩霞,事到如今,你还不说吗?”彩霞膝行向前,抱住红铃的双腿,道:“圣主饶命,圣主饶命。是我,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蛊卫上前,将她拉了回来,孙婆婆问道:“你有什么错,还不当着众人的面,好好说清楚。”彩霞道:“那日,那青年长青冲撞的人,不是圣主,是我;他冲撞了我,连道歉都没有,我气不过,才……”“荒唐!”孙婆婆怒喝,道:“就为了这点事情?”人群也有些同仇敌概,等着彩霞继续回答。彩霞道:“不仅如此。他家中已有妻子,却还跑到大雁城来招惹我,我,我……”众人哗然。长青妻子咬牙切齿,道:“他一向刚正,我儿又在病中,他怎么可能去招惹你?”木松柏嗤笑道:“当是你对他起了歪心,求之不得,便下了毒手吧。”彩霞被一语击中,坐倒在地,轻轻啜泣起来。孙婆婆这才道:“刁仆,你不仅心狠手辣,竟还敢将这等丑事栽赃给主人,不杀了你,难解我族民众心头之恨!”“来人,诛杀彩霞!”蛊卫上前,刀光一闪,向彩霞砍去——“住手!”匆忙间,红铃脱口而出。孙婆婆疑惑地看向她。她舔了舔嘴唇,道:“婆婆,婆婆,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暂时留她一命?”“圣主觉得她罪不至死?”“不是。但是……”孙婆婆望向台下民众,大声问道:“圣主宅心仁厚,诸位意见如何?”民众有人高喊:“杀!”引得四周应和连连,渐成大势,顷刻间,整齐划一的“杀”响彻云霄。孙婆婆严重闪过一丝残忍的戾色,轻声道:“杀。”四周一片欢呼。鲜血喷涌而出,红铃低头,看到自己白色的衣裙上如桃花绽放般的点点血污,双腿一软,终于软倒在地。孙婆婆却视若未见,待民众热情稍息,便又问道:“诸位可知,老身是何人?”“祭天礼时,圣主刚刚认了一人为母,我便是那位夫人的奶妈。他们都叫我做孙婆婆。”杀了彩霞之后,孙婆婆竟然开始有条不紊地介绍起自己来,大家心中注意已全然放在她身上,听得更是聚精会神。“每年大典,蛊族长老都会一同出席,诸位可知,今年,长老们为何例外?”“因为,他们不同意圣主的决定,不同意她当众认丽夫人为母,而圣主有情有义,觉得二十年的母女情分必须有一个名份,惹怒了长老们,这才如此。”民众叹息。孙婆婆继续道:“圣主从小便和丽夫人亲厚,我们看着她长大,对她知根知底,知道她的品行为人,绝非滥行好杀之人。这一点,请诸位坚信。”人群却有人大声问道:“纵然猝死蛊是彩霞所为,之前那些人呢,莫非也全是那刁仆所为?”又有人低声道:“现在人都死了,正好用来背黑锅……”孙婆婆怒道:“我知道你们不信,但是,我有证据。”说着,她把箩筐往地上一倒,百余只各种形状各种颜色的罐子滚了一地。人群瞬时惊叹连连。一个矮个子没有看见台上情形,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挡在他前面的高个子没空理会,大声向台上喊道:“那么多空蛊罐,究竟是谁的?”孙婆婆脸上浮现痛苦之色,正欲发生,站在一旁的连青留怒道:“行了,到此为止吧。”孙婆婆扫了他一眼,竟不理会,向人群说道:“当然,是圣主的。”连青留手握成拳,向人群喊道:“不是,不是她的。”孙婆婆道:“城主,事到如今,咱们已经不能再将此事瞒着大家了。我们都说了吧,好不好?”人群早有人不耐烦,喊道:“圣主的事,就是蛊族的事,我们当然都应该知道。”“是啊,圣主一向是和我们一起的。”“不能让圣主无故蒙羞。”……孙婆婆摆手道:“好,好,你们是蛊族的好儿女,都是有良心的。这些蛊罐,确实都是圣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