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瞬时静止!须臾,她双手颤抖,颤声问:“余景洛,你,你没事吧?”没有等到他的回答,却被猛然推向一旁,黑暗中只见两团黑影已然战成一团,阵中火花四溅,却很难看清胜负如何。她忍住哭意,脚下虚浮,却不得不提醒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去查探地上两人,见他们虽然神志不清,好在经脉俱好,应该无甚大碍,她取出腰间银针,扎在两人要紧穴位上,这才勉强站起身来,认真去辨阵中战况。这一辨,心中大骇,两团黑影,你来我往,难分伯仲——是的,她分不清谁是谁,但是,却已然知道来者何人!欧阳宁,你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病了?两人须臾间便走了数十招,此时,阵中一人剑锋一偏,直取她面门而来,她心中大叫不好,想要矮身去避,却见另一人举剑来追,前者突然回转,矮身向他腹下袭去;后者显然并未预料此番诈术,撤身已经不及,只能心头一定,继续向前刺去——这是两败俱伤之法,自己受伤,别人也别想讨到便宜。丹心剑已经没入余景洛腹中,拔剑已经来不及,欧阳宁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左臂被来剑刺穿。他却仿佛不知道痛,脸上一沉,受伤的手猛一用力,将剑赫然从余景洛腹部拔出——两人的鲜血瞬时如雾洒向空中,又如雨般纷纷坠落,落在众人头上身上。欧阳宁被这血雨一淋,仿佛酒醉之人被人泼了一碗凉水,竟突然安静下来,提着鲜血淋淋的丹心,痴痴傻傻地发起呆来。欧阳泺嘴角尝到腥味,只觉得心中剧痛,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大叫一声,扑过去抱住余景洛,他虽然伤重,却仍用力抱住她,转了个身——若欧阳宁再来一剑,除了拼命,他已没有信心护她周全!欧阳泺却不知道打哪里来的力气,猛然把他推到一边,再回首,只见欧阳宁果然提着剑,踉踉跄跄走了过来,越走越近。血腥之气越发浓郁,杀气使他看起来形同鬼魅。她血气翻涌,悲痛不已,大喊道:“欧阳宁,你醒醒,你究竟要闹到什么地步!”她本以无望,却不料,听到呼唤后,他竟僵住,停顿良久,犹如大梦初醒,哑声道:“小……泺?”欧阳泺悲喜交加,这才上前,一把取下他的剑,疯狂打他,边打边道:“欧阳宁,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事情?”木松柏悠悠醒来,自己拔掉身上的长针,侧头看向身旁,见小凌也睁开了眼睛,便向她伸出手去。小凌:“你干什么?”木松柏手越伸越近,拔下她身上长针,道:“拔针,你说干什么?”小凌愣住。半晌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木松柏也很懵,道:“不知道。看起来好像,自相残杀。”小凌在黑暗中翻了一个白眼,坐了起来,观察良久,问道:“你会不会轻功?”木松柏:“……一点点。”小凌嘴角略撇一下,站了起来:“到底会不会?”“……算是不会吧。”话刚出口,只见身后突然一阵响动。众人这番动静,早已惊动狱守。好险蛊狱狱守并非精兵强将,当然也无忠勇搏命之人,见来人武杀术甚高,竟不敢贸然行动,此时见他们两败俱伤,这才现身来围。为首一人惯例喊话:“贼人最好束手就擒,免得丢了性命!”小凌青竹剑出鞘,剑芒在暗中一闪,只听又有人道:“老大,点燃信火吧,多叫些人来。”一道彩色信火冲天而出。小凌心中暗叫糟糕,低声道:“你们还能走吗?”小凌边打边退,众人彼此扶持,蛊卫越聚越多,千辛万苦,总算挨着府墙。小凌道:“你们快走!”欧阳宁左手已经无法用力,右手把住欧阳泺的胳膊,正要腾身,却见她道:“你带他先走。”余景洛气息减弱,挣扎着说道:“不要听她的,你们先走。”欧阳宁神情莫测,却放开欧阳泺,带着余景洛,腾身越墙而去了。小凌吼道:“木松柏,你试试看,能不能上得去!”木松柏面有难色,嘀咕道:“这么高。”眼看追兵渐紧,心里一横,提气上跃,然后——狠狠撞在墙上,像被拍晕的鸡一样,顺着墙根滑落下来。欧阳泺连忙去扶,他已然晕晕乎乎,口里一个劲地傻问:“怎么了,我怎么在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小凌将手中剑猛力一格,放倒一排蛊卫,也顾不得后面来剑,急急抓住墙根下两人衣领,拼尽全力向上跃去,可算到了围墙顶,一名蛊卫竟然将手中兵器扔出,小凌连忙跃起躲过,身形不稳,摇摇晃晃向下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