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虎道:“二十几年未见了,咱们现在谁强谁弱,还不一定呢。”“比比不就知道了?”话音未落,阴阳剑已向前刺出,琳琅剑发出一声欢快的嗡鸣,立即迎它而去。木白鹤从黑暗中走出,看也未看战得正酣的两把剑,冲云音长老道:“还站着干什么呢,快撤!”云音长老还在犹豫:“可这毕竟是蛊族的事情……”“死脑筋!你们在这里能顶什么用,多几具尸体,还得别人帮忙来收。”云音从来没听过这样血淋淋的话,面上一红,倒真被说服了,对其余几人道:“走吧。”阵中,洛名撼得意道:“墨虎,他们把你扔在这当炮灰了。”墨虎刺出一剑,差点夺得一个空门:“你懂个屁!”洛名撼脸色顿黑,也不说话,全力来攻,两人胶着,一时难分胜负。东方已露出第一缕白,琳琅剑突然冲天而起,阴阳剑紧咬而去,其下,墨虎突然得意一笑,一拳击向洛名撼胸口,他踉跄几步,脸色顿变,道:“你偷袭我?”墨虎道:“武家的拳头就是武器,算不得偷袭吧。”“可我们说好的是比剑!”“诺,剑来了——”墨虎接住琳琅剑,全力向前此去,洛名撼一时竟只有退路,没有攻路。他退了两步,嘴角一抽,泛上冷意:“这是你逼我的。”说着,他突然站住不动,低头凝神,墨虎心知不妙,立即举剑来攻,快接近洛名撼的身体,却见他突然抬头,冲自己一笑,讥笑未敛,阴阳剑已从他身后飞来,在琳琅剑背上轻轻一震,那剑似乎有了灵识,调转回头,刺入了墨虎胸口。鲜血汩汩而出,墨虎犹在不可置信,却见洛名撼缓步过来,取了悬于空气中的阴阳剑,收回鞘中,道:“二十多年未见,你仍和以前一样,是我的手下败将。”墨虎挣扎着说道:“你放屁!这次明明是我赢了。”“哦?你说得对,死者为大,我就不跟你争了。”“你——”“师父!”余景洛远远看见墨虎躺倒在地,胸口插着自己的佩剑。洛名撼一见是他,冷哼一声,调转身去,负手立于前方不远处。余景洛跪倒在墨虎身边,道:“师父,你撑一下,我这就带你下山。”墨虎虚弱一笑,指着琳琅剑:“好徒弟,这把剑,是你的了。”“咱们先离开这里,再说旁的。”墨虎道:“不要小看琳琅剑,谁被它这样钉着,都活不了的。”“……对不起。”“你有什么对不起的,又不是你钉的我,不过,我也没想到,他会真的杀我……”年少时的情感,随着岁月的流逝,现在还剩下几分?余景洛道:“他当然不会,但是他会。”“你到底在说什么?”“师父,我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他的,是你的朋友洛名撼和梁懿的儿子,而不是他的。”墨虎一脸不解,心口却催得急了,他叹口气,道:“你这说的,是,是,是……”“师父——”他猛地拔出那把剑,大吼一声,向洛名撼刺来,他却仅仅偏了偏身子,便轻易避开了,道:“我奉劝你,在如此不理智的情况下,不要轻易出剑,否则受伤的只能是自己!”“你为什么不杀我,为什么?!”“为什么?”他像是在问自己,“没有必要。不是吗?”如果不是因为这个,难道会是因为梁懿,因为洛名撼,因为曾经那真假难辨的三年?他连自己的亲身儿子都可以任其生死,为何偏偏对这个小畜生下不去手?他又补充道:“他们都说他一定会战胜我,你是他的儿子,我给你个机会试一试,如何?”“好,好,”余景洛道,“你一定会死在我的手里!”“呵,好,我等着。”他向前走去,“但是,到时候我一定不会再手软,一定不会!”一定!“你为什么突然带我出来?”欧阳泺问道。余景洛随手指了指路边,野草已经冒出了尖牙,鹅黄黄的很是可爱,“春天到了。”“是呢,经过了如此漫长的冬天,春天终于到了。”“听说,每年春天,蛊族就会举行盛大的‘喧蛊节’,你知道吗?”“……没有人跟我说啊。”他弹了弹她的脑门,道:“你可是蛊族的圣主,这些东西可都得知道。”她吐了吐舌头:“知道了。”两人手牵着手,继续向前走着,欧阳泺突然叹了口气,道:“红铃还是不理我。”“嗯。”“你不说些别的?我都对她百般示好了,她却还是那样冷冰冰的。难道我以前对她的认知,果然都是错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