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呢?
祁时安看着那双转啊转的凤眸,便猜到了她此刻心中想什么,食指捻着她的下巴,低头去吻她。
“想也没用,晚了。”
低哑的声音混杂着淡淡的雪松香,把陆月菱迷得只顾着“嗯嗯”,半点子矜持也没了……
——
辰时,阳光倾洒在楹窗上,晴空如碧洗,满院似绿屏,下过雨后的空气十分清新,吹散了昨夜阴霾。
沈灵书青丝垂挽在一侧,着一身碧色织锦罗云纹裙,带着轻纱面罩,端着汤药走进了陆执的屋子。
幔帐被金钩拢起,男人醒了,欣长的身形占据大半个床榻,只是那张俊美的脸上仍浮着一层病色。
“殿下,该喝药了。”沈灵书款款行至他身边,弯下身子递过药碗。
如今陆执的身子虽不如以前,倒也能从善如流的,自己穿衣喝药。
陆执接过药碗,淡淡“嗯”了声。
自那日把话说开了以后,沈灵书也日日过来侍奉汤药,只是两人能说的话不多,除去用药漱口,请安告退,倒也没旁的。
陆执几次欲言又止,都被沈灵书避了开。
几次下来,他不愿逼。迫她。两人相处的日常里,沉默寡言成了主态。
陆执喝药的功夫,沈灵书走到桌案前拨弄香炉,她低头摆弄着香料,轻音询问道:“今日点鹅梨帐中香如何,殿下?”
陆执拿着药碗的手一顿,漆黑的眸染上一丝晦暗不明。良久,他喉结滑动,低声道:“都好,袅袅看着选。”
沈灵书得到了允准后从袖中拿出了“鹅梨帐中香”,片刻后,线香如轻丝般缓缓飘逸,淡淡的烟雾如梦似幻,散发着清甜的气味。
沈灵书心脏“砰砰”直跳,收去香粉的手抖了抖,撒出去一点点白色的粉末,她正要擦拭门外却传来脚步声。
“沈姑娘的药好了,属下放在门外,还请姑娘趁热喝。”
陆执站起身,推开门接过那碗药,声音温柔唤:“袅袅,过来。”
沈灵书食指抿去那点子粉末后,朝陆执走过去乖乖接过药碗。
喝完药后,两人静静对视着。
沈灵书等迷。香发作,陆执等迷。药发作。
两个人心照不宣,各怀鬼胎。
“袅袅。”
太子突然开口,“孤欠你一句谢谢,谢谢你这段日子不计前嫌的过来侍奉汤药。”
沈灵书黛眉微微挑着,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这种话,只是此刻她的眼皮有些沉,渐渐耷拉下来,房间也变得有些黯淡,歪歪斜斜。
陆执及时扶住了她朝后仰去的身子,横腰将她抱了起来,看着那张紧闭的如画睡颜,低头吻了吻她的眉心,“也谢谢你曾来好好爱我,是孤没能珍惜,也负了你的情深。袅袅,好好活下去,你的人生中最美的年华才刚刚开始。”
凌霄在屋外等候,便看见那绣着金线的云纹长靴迈过门槛,一步一步,沉稳有力,朝外走去。
凌霄知道,这场较量,最终还是殿下略胜一筹。
他也背弃了小夫人的诺言。
县令府外备好了马车,陆执将人抱了上去,再下车时门口已聚集了很多人,凌霄,宋引,祁时安,还有——
陆执挑眉,脸色不善,朝前走了几步:“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