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车夫的声音渐渐微弱,彻底消失了踪迹。
刘婶精神吓得有些失常,抓着包裹便扔了出去,乱喊道:“东西给你们,放我们走啊!”
“刘婶,不要!”沈灵书惊呼一声,眼看着窗外那些流民面露凶相,心中彻底绝望了下去。
难民们哄抢成一团,随后将矛头狠狠对准了马车车门。
沈灵书和刘婶拼了命死死抵着车门,车门“哐当哐当”作响,沈灵书觉得胳膊都要被震碎了。
“救命,救命啊!”女子凄婉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不断响起。
车门不堪受力,终于在外面难民起哄猛地一声撞碎开来。
窒息恶臭的气味顿时弥漫整个车厢。
“啊!”沈灵书吓得失声尖叫,拔下簪子闭着眼拼命的朝前方划去!
“嘶……”近在咫尺的男人突然身体梗了下,瞳孔瞪大,手臂轰然砸落在沈灵书脚下。
她美眸一怔,狠狠拿簪子刺过去。车厢外不断传来尖叫声,鬼哭狼嚎,叫喊成一片!
沈灵书和刘婶相互依偎着,眼神警觉的看着外面,却发现那蜂拥而至的难民散了许多,空出来的一方天地里——
她看见有人骑马,墨衣银冠,临风而至!
沈灵书鼻尖一酸,搀扶着刘婶下车,朝他奔去。
陆执轮廓凌厉,面色阴沉如水,几乎是一瞬,他收紧缰绳,飞身下马,墨色衣袂被风吹出杀伐的意味。
他快步走向沈灵书,大掌按着她的肩,眼尾隐隐挑红,哑声问:“可有受伤?”
沈灵书心神惊惧,被吓得腿软,说不出话,绵软的身子踉跄就欲跌在地上,陆执眼疾手快,拦腰将她抱了起来。
“你是何人?!敢阻拦我们行事,不要你的狗命了!”
为首的难民手中持着一把短剑,满脸横肉,来者不善道。
凌霄将太子护在身前,拔剑相对。
陆执面露杀意,声音冷的像淬了层冰:“你若是官,见我如井底蛙抬头望月。你若不是官,见我便如一粒蜉蝣见青天!”
信笺
“你!你究竟是何人……”
为首的壮汉看陆执的扮相,气度,眼中渐渐发虚,声音也黯了下去。
陆执抱着怀中女郎,脸色冷峻,沉沉道:“你无需知道。”
壮汉张牙舞爪的挥着短剑,朝地啐了一口:“你等着!”
说完,他作势便欲跑!
凌霄一个跃步,剑柄朝下,狠狠击中他的膝盖,壮汉一个踉跄,整个人超前戗飞了出去。
陆执低头睨着他,神色如刀,语气森然:“说,何人指使,说出去孤可放你一条性命。”
其实只要细看,这壮汉生得五大三粗,浑身的力气,便不像那些瘦弱,饥饿的灾民。出城的乡道就这一条,只要沈灵书她们不漏财漏富漏粮食,便不会轻易的被劫在路中央。
若说此伙人无人指使,陆执是不信的。
壮汉脑中画面一晃,想起临行前那贵公子的许诺:
“若事成,封银百两,若有意外,你胆敢说出我的名讳,我让你妻女顷刻毙命于台县!你若忠心,眼看着瘟疫就要来了,流民遍尸荒野,我可护你妻儿一点口粮度日,不然她们母女,便只有被传染,亦或是饿死的份,你自己看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