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摆手:“不碍事的,我素日也喜欢安静,这里空气清新,人烟也少,小侯爷多虑了。”
话都说完了,曹澜又替她掖了掖披风,心满意足道:“书儿快回去吧,若是感染风寒了便不好了。婚期定在了明年三月,还有很长的时间筹备,我与书儿来日方长。”
曹澜走后,沈灵书看着那满满一大箱子,心中微微叹息。
他此番只是来送些东西,发乎情,止乎礼,处处替她思量,并不因一己私欲而要她在雨中久立,实乃君子。
雨丝细密,落在肌肤上,冰冰凉凉,她想起那个雨夜太子近乎蛮横的占。有,变着花样的手段,突然令她心抖不已。
她低低轻嗅着那芬芳,还好已经赐婚了,想来太子应该不会再来打扰她了。
沈灵书回去后将芙蓉花插。在广口瓶里放在床边后,入夜便突然开始发烧。
抢婚(1)
沈灵书是在一阵急促的呼唤中醒来的。
她睡眼惺忪,只觉得喉咙处针穿一样的痛,脑袋也塞了团棉絮般,唇边轻溢的声音微不可闻,几近失声。
采茵眼眶含泪,哽咽道:“姑娘,您忍忍,奴婢用浸了冷水的帨巾给您敷一下额头,就出去喊人寻药,不能再这样烧下去了,身子会烧坏的!姑娘您清醒些,尽量不要让自己睡着。”
她一直守着姑娘,只觉得姑娘睡梦中隐隐有呼吸停滞的迹象,这才奓着胆子叫醒。
采茵出去喊人不知道要多久回来,她实在害怕姑娘会窒息而死。
沈灵书只觉得身子很冷,那冰冷的帕子落在额前的触觉只让她觉得浑身发疼。
意识昏昏沉沉的想着睡前,那时候她便有些咳嗽,却不想竟然烧成这样,可她每日所食也是姑子们所食,这几日并无不妥,到底是因何缘故?
沈灵书眼睫半掀着,无力地看向一旁的木芙蓉。
月色清冷,芙蓉花仍旧挺立绽放,花叶上的露珠娇艳欲滴,极致的妖艳美丽,隐隐隐透着危险。
她突然想起今日曹澜来时所说:
“来时与母亲在街上看见有人卖花——”
“母亲也说这木芙蓉颜色雅致,着意挑选了许多——”
原来是曹氏。
沈灵书心底多了几分讥讽,她的胆子是真大,曹澜送来的东西也敢下手。
她最重视曹家的名声以及她的独子曹澜,顶着事情败露,母子离心的结果也要害自己……
她岂会如曹氏所愿。
沈灵书存了求生的意志,望向采茵,唇齿打颤道:“我等你回来。”
采茵点头,背过身子手背快速抹掉眼角的泪便推门出去找隔壁的女姑子们。
夜色寒凉,空山新雨,传来的阵阵急促的敲门声。
“开门啊,救命啊!”
“有没有人,我家姑娘病了需要用药,开门啊!”
采茵一遍遍的拍打着门,可屋内皆是一片死寂,愣是无人点灯开门。
采茵心知肚明这些人是装睡,她敲门的声音那么大不可能听不见。但是求女姑子们不成,她也顾不得男女大防,转头朝青阶下边奔去。
一路上夜色浓重,她不知摔了多少个跟头,也不知疲倦不敢耽误。
风声在耳旁呼呼刮过,采茵撞到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