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白叙看着自己的影子倒映在唐遂眼中,那漆黑的瞳仁上只完完整整放着他一个人。“好了,猜到了吗?”唐遂等啊等,别墅静得只能听见客厅进门处的挂钟摆动声。耍赖啊!他根本就什么都没有说!“没……”白叙轻笑一下,他抬手,睡衣袖口露出一截腕臂,拿开暖水袋露出暖贴,白叙看向唐遂,身体微不可察地向他倾侧,“我刚刚说,暖贴贴的位置不太对,胃不在这里,你摸摸。”别乱动,睡觉!摸摸?唐遂完全没多想,等白叙发凉的指尖覆盖到自己手背上,轻声提醒“再往上一点”,他才反应过来,弓着的脊背瞬间绷紧,轻薄的睡衣将体温从掌心一路烧到耳侧。白叙注意到他僵硬的动作,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也不好太崩人设,白叙在心里轻笑了两声,抓着唐遂的手腕正要说话,唐家的私人医生来了。陶陶先生大半夜被弄起来,睡衣都没来得及换就匆匆赶过来了,他披着厚外套,手里拎着医药箱,一进来撞见这一幕,手不自觉去扶老花镜。对白叙,陶先生听闻已久,前阵子知道少爷终于跟人家同居了,陶先生还特意跟随小年轻的步伐,多了解了不少那方面的知识。果不其然,你看,这就用到了吧。这凌晨一点急匆匆把他弄来,唉……小年轻就是有精力。少爷也真是的,好不容易追上手的人,也不知道疼着点。憋久了是不太好,那也不能一下子不知节制啊。陶先生的到来正好解决了唐遂现在不上不下的处境,他赶紧直起身,坐得那叫个板板正正端端庄庄。白叙也收手坐好了。陶先生把医药箱放到桌子上,暗含责备地瞅了唐遂一眼,轻咳两声,上下打量白叙,见他用长袖睡衣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心里对自家少爷的凶残程度又有了新的认知。“咳咳,出血了吗?”???白叙:“没有。”“哦,”陶先生松了口气,又问:“那……是有什么异物在里面?”“应该……没有吧?”白叙觉得哪里怪怪的,出于对医生的信任,他还是努力跟着回忆自己今晚在酒会上吃的东西,谢时家准备的食物都挺精致的,应该……没什么杂质啊?“那就好,”陶先生彻底放心了,只要不是这两样,其他都还好说,“那是太频繁了吧?平时不做措施的话,在里面就是会难受,没事,弄出来就行了。”“啊?”这次白叙是真没弄明白,“怎么、怎么弄出来?”他今晚只吃了一小块吐司面包,现在应该都消化了。“啊没事,我给你们带了东西,”陶先生去翻医药箱,“自己不方便的话,可以让少爷帮你,但是不能再……”“等下!”唐遂无比震惊,及时打断陶先生的话。他就说这对话奇奇怪怪,现在终于反应过来他们根本不是在说同一件事了!白叙瞬间也懂了,捂脸抵着沙发背,耳垂红得滴血。但陶先生没明白啊,他手里拿着特意为他们带来的某件东西,问:“怎么了?这东西挺方便操作的,少爷不会我可以给您演示一下。”怎么演示?演示什么!唐遂要疯了!“等等等,不是,您别说了!他不是,就是肚子疼,他胃一直不好,应该就是肠胃炎,没你猜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天呢,唐遂扶着额头,一时间无法直视陶先生和他手上的东西。这小老头一大把年纪了,天天自个心里乱想些什么啊!“哦哦哦,肠胃炎啊,那少爷跟我说肚子疼。”陶先生把那东西收起来,给白叙把脉。唐遂哪里知道半夜说肚子疼会给医生造成这么大的误解,他打小也没生过几次病,胃疼肚子疼他都统一叫肚子疼,感觉也没大差。漫长的一分钟安静,白叙脸上的燥热一点点消退下来,他不着痕迹瞥了唐遂一眼。唐遂摸摸鼻子,凭空背锅,他也好冤。“这胃病不是一天两天了吧?我先开点急效药,然后从明天开始喝中药调调。”陶先生上了年纪,最看不得他们年轻人仗着自己底子好就死命作,关键白叙这身体底子也不好。想法一上来,陶先生就又开始絮叨了,他没退休前还能絮叨病人,自从来了唐家给唐遂当私人医生,他仿佛成了一个摆设,根本捞不着逮着人训。现在好容易来了个身体不好又听话的,陶先生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从胃病养生谈到老年福利。白叙一开始还应着,越往后听越不对劲,忍不住小声打断:“我跟唐遂都是男人,我们俩应该……谁也生不出孩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