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令宜:“那地方人不多不少的,倒是清静。你们可得当心。”
卫云章:“好,我定会让他们多加仔细。”
到了就寝时间,熄了灯,卫云章躺在床上盘算心事,但不知为何却越来越困、越来越困……他起初还没注意,毕竟夜里困了睡觉实在正常,但就在他觉得躺得不太舒服,决定换一个姿势躺时,他突然发现,他好像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了。
他猛地睁开眼睛,没坚持几息,便又情不自禁地闭了起来。
不对,不对!这不是他困了想睡觉,这是有人非要他睡觉!
卫云章努力抵抗着那股莫名其妙的困意,用力咬破了自己的舌尖。舌尖的刺痛和鲜血的味道让他稍稍清醒了一点,他闭着眼睛,耳朵却竖了起来。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本该已经睡熟的枕边人,却从被窝里伸出一个指头,戳了戳他的后背。见他没有反应,便慢慢掀开被子,跨过他的身体,下了地。
卫云章:“……”
她到底什么时候给他下的药?下在哪儿了?他怎么竟然一点也没有察觉?
困意挣扎间,他隐约想起一件旧事。那时他们刚成亲不久,她来了月事,夜里肚子疼,叫他没反应,导致第二天她生他的气。当时他还奇怪自己怎么会睡那么沉,如今想来,多半是那时候她就给自己下药了!
那时候她干什么去了?可恶!
是他低估她了,他本来还以为,她会像以前那样,等白天找个借口甩开丫鬟独自出门,没想到,她竟然如此胆大,两个人还睡在一起呢,她就敢出去办事!
崔令宜唇角带笑,换上那件墨色旧衣,轻手轻脚地推开了门。
憋屈这么多日,她定要让那人付出代价!
她纵身跃上屋顶,却在上去的一瞬间,倒吸一口冷气,一个趔趄,险些直接从上面滚下来。好在她反应及时,及时攀住了檐上青瓦,整个人吊在屋檐下,像一具摇摇欲坠的吊死鬼尸体。
崔令宜:“……”
天杀的,为什么外面每个屋顶上面都藏着一个人?她只知道卫府加强了守卫,但不知道加强到了这个地步啊!这让她还玩什么?有轻功也没用啊!
所幸那些人的注意力都朝向外面,不针对府内,不然她在跳上去的一刹那,她就完蛋了。
崔令宜悄无声息地落了地,悻悻回屋。
听到崔令宜窸窸窣窣开门关门换衣服的声音,卫云章提着的一口气,终于散了出去。
他留那些人,本来是为了防止有人从外面潜入卫府的,没想到歪打正着,倒是拦着她出去了。
很好,很好,要是她出去了却没人发现,他能怄死。
感觉到她重新在身边躺下,卫云章终于再也挡不住困意,精神一懈,彻底昏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他第一反应就是看身边的人。
身边的人还在睡,感觉到他起身,也只是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去上值了?”然后又没动静了。
卫云章撑着额头,深吸几口气,这才下床去更衣。
临出门的时候,他嘱咐瑞白:“跟昨晚值守的人确认一下,夜里没看到有什么可疑的人出没吧?”
瑞白:“怎么了郎君,谁是可疑的人?”
卫云章一手捏眉心,一手指了指屋里:“她昨夜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给我下药,让我昏睡,自己偷溜出去。后来也许是发现外面有人,又撤了回来。但我不确定后面她还有没有动作
,如果有,就想办法查清她干了什么,如果没有,也想办法查清她究竟是怎么下药的,是给我的吃食做了手脚,还是有什么迷香之类的东西。”
瑞白:“是!”
等到卫云章下午下值,瑞白便迫不及待地跟他报告:“郎君,昨夜没有可疑的人出没,但小的假装去清理郎君的花瓶时,却发现墙角挂着的薰球颜色变深了些,有熏香的痕迹。”
卫云章扯了扯嘴角:“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