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又想到那个时不时突然出现在家里、吓自己一大跳的sheep,瞬间就下了头——礼貌个屁,他妈的就是个劫匪!不得不说这个混蛋心机实在深得很,用让人不太好生气的羊形拼命犯贱,又用漂亮的人形博取好感,易鹤野觉得自己都快要给他整成人格分裂了。鉴于自己还欠他一个救命之恩,易鹤野把人领回家,还给他和他的羊一人泡了杯牛奶。从未受到过如此礼遇风简云闲,抱着杯子欲喝又止:“长官,您这样让我有点害怕。”小云朵看着面前的牛奶,也跟看到宰羊刀似的,哆哆嗦嗦颤抖起来。易鹤野垮下脸来:“要喝喝不喝滚。”一人一羊赶紧抱着杯子咕嘟咕嘟喝起来。易鹤野摩挲着自己面前的杯子,等他们喝完,才说到:“看样子我还是得进这个游戏。”简云闲放下杯子,沉默地看着他。“你还能进来吗?”易鹤野问。“抱歉。”简云闲有些犹豫道,“我最近……身体情况还不是很允许。”易鹤野对他的答案不算意外,再那一次对战蓝羊,发现他没到现场,大概就能猜到这家伙很有可能是被对方针对性地屏蔽了。“没事。”易鹤野说,“你在外面守着我吧,万一再出现上次那种情况,及时帮我拔掉插头。”简云闲笑起来,调侃道:“你已经这么放心,把命交给我了?”易鹤野也难得跟他一起笑起来:“交过一次,觉得还行,懒得再找别人了。”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请小云朵给大家表演一个,一秒钟变咩咩雪饼(=o3o=)编号031话一说完,易鹤野的笑意又收敛起来:“不过你别搞错了,现在勉强信任你是一码事,以后我会杀了你是另外一码事。”“好好好。”简云闲的语气像是在哄小孩,“一码归一码。”易鹤野给自己灌了几口牛奶,被哄开心了,就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呵欠:“你可以走了,我要睡觉了。”被卸磨杀驴的简云闲倒也没脾气:“行,你早点休息。”易鹤野抬眼瞪他:“真想让我好好休息,麻烦让你那位叫sheep的羊朋友至少饶我一晚。”简云闲点头:“好,他跟我说他知道了。”真知道了?易鹤野狐疑地在心里嘀咕了一声,转身回去,把这位简先生和他的羊大爷送走了。家里终于只剩下一个人,易鹤野觉得全身轻松,嗓子也不痛了,腿脚也灵活了,哪哪儿都好起来了。他卸了义肢,洗了个热水澡,躺在床上看了一会life相关的游戏视频,还没完全康复的身子就有些疲劳起来。于是他往被窝里缩了缩,闭上眼睛的时候,忽然觉得怀里空落落的——他很少有这样的感觉了,大抵是这一次生病,唤醒了一些曾经的感觉。他抬起眼,正好看到枕头边那只绣着“oy”的肥羊抱枕,想起来那毛茸茸的手感,于是伸手把他揽进了怀里。右臂的缺失让他很难做到拥抱这个动作,单手揽着抱枕并不舒服,这让他有些不高兴,便把抱枕放回去,悻悻地关上灯。临睡前,他忽然觉得少了点什么,啪地睁开眼,盯着黑咕隆咚的房间看了半晌。明明已经独居了十多年了,却突然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东西似的。易鹤野皱着眉思忖了半天,翻了个身又看见那个枕头旁边的抱枕,想起来那只羊说过今晚不会来了。哦,真不来了,易鹤野愣了一下,直到眼睛睁不动了,才沉沉闭上眼。迷迷糊糊中,易鹤野又梦见了“妈妈”,梦见那双冰凉的手臂就在自己面前,他想抱住那双手——但是他不会拥抱。少了一只胳膊的易鹤野不会拥抱,他用剩下那只孤零零的胳膊,拼命将眼前的手臂往怀里揽着,但注定抵不过那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晚安小野……早安。”一阵熟悉的惊慌感将他从睡梦中揪醒,突如其来的心悸让他有些缺氧,他骤地从床上坐起,发现天已经透亮。“早安!”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转头,系着围裙的小羊又骑着扫地机器人进了门。这一次,机器人脑门子上顶了一杯泡好的牛奶,在小羊“嘚儿驾”的声控中,慢悠悠送到他的床边。易鹤野在过速的心跳声中缓过神来,慢吞吞弯下腰,抱起牛奶喝了一口。好久没有喝过别人给自己泡好的牛奶了,易鹤野感觉情绪逐渐缓和下来,慌乱和不安慢慢褪去。他抬起头,小羊又开始得意扑棱起来,这一次,他干脆单脚站在易鹤野的杯子前,和他鼻尖贴着鼻尖:“看样子小豹子是不打算断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