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瞥了一眼褚晚真的体型和根骨,也在心里暗想,确实比你哥适合练武,相比之下褚晚龄跟顾长淮都是同茬的废物。褚晚龄向来扭不过褚晚真,见许一盏也没有特别排斥,甚至对褚晚真远比对自己还要稀罕,只得冲释莲抬抬下巴,示意宫侍们备车。车舆来得很快,许一盏便和褚晚真一道乘上,临行前掀开帘帐,入眼便是褚晚龄端袖立着,眉头紧锁,和她对上目光的刹那,立即缓和眼神,极自然地扬起一抹温柔的笑。许一盏被他带着,也忍俊不禁:“殿下,衣衫湿了要及时更衣,当心生病,臣可不会怜香惜玉。”她滥用成语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褚晚龄只是笑笑,应道:“学生知道了,太傅慢行回府后,也请小心身体。”-东宫的轿辇远比状元府的要精致,一路途经宫阁重楼,许一盏却无暇趁机细窥禁宫的风光,因她身畔端坐的褚晚真从一上辇便严肃地盯着她瞧,目光之郑重炽热,让她强作淡定也无法。“殿下,您是不是有话想说?”褚晚真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问:“嗯本殿听释莲说,你以前是江湖人。”“算是吧。”“——江湖是什么样的呀?”褚晚真得了肯定,眼眸骤亮,原先那个骄矜的小公主立刻不见了踪影,只顾着紧贴许一盏的胳膊,殷殷地望着她,“说说嘛,本殿不会告诉皇兄的!”许一盏笑着,没忍住刮了一下她白净的鼻梁:“公主怎么喜欢这些?”“皇兄也喜欢啊——!”许一盏愣住。但褚晚真说这话时神情认真,半点看不出玩笑的意味,反而见她不应声,又自顾自地解释:“皇兄也喜欢的你别看他就跟着顾长淮下棋,是母后要他下棋养性的皇兄以前脾气可坏啦,我也怕他。”“太子殿下脾气很坏?”许一盏实在难以想象。无论是她见到的褚晚龄,还是别人口中的褚晚龄,无疑都是世间罕见的温润君子——至于那些心计城府姑且不提,他所表现出来的性情一直是柔顺谦和、通情达理。旁人所不能顾及的东西,独他无微不至,最能笼络人心。即使是装,十二岁的脾气暴躁的人,要怎样才能装到让所有人对他的印象都是和善可欺?然而褚晚真才是褚晚龄骨肉相连的亲人,眼见着许一盏似乎不信,立即来了火气,振振有词道:“父皇脾气差,我脾气也差,皇兄脾气怎么会好呢?!”许一盏忍不住笑,“倒也不是这么个道理。或许皇后娘娘脾气就好呢?您脾气也不坏呀。”“母后脾气最坏啦!”“”褚晚真想了想,又说:“不过皇兄现在的脾气的确还好。”许一盏:“是也。”“他好久没有杖杀宫侍了。”“”宫门渐近,即将离开禁宫,没有皇帝的许可,褚晚真已经不能再送了。好在褚晚真虽然骄纵,还是没有想让许一盏受难的恶念,释莲刚和她说完,她便自觉掀帘下车,释莲展臂接着她,顺道对许一盏行礼。褚晚真不忘回头,恋恋不舍地道:“太傅也教我剑法吧?”许一盏不着痕迹拂开她拽在自己衣袖上的手,笑着说:“太子允许的话。”褚晚真就此听懂她的婉拒了,只好嘟着嘴,愤愤不平地扑进释莲怀里,扭头瞪着毫不犹豫地出了宫,逐渐行远的车舆。释莲在她耳边轻声一叹,道:“殿下,您不该对外人说太子的坏话。”“这也算坏话?”“太子殿下应当不会希望别人知道。”褚晚真不做声了。过了许久,释莲听见她说:“但是现在这样的皇兄才受喜欢,就是对的吗?”☆、秋狝自从褚晚龄请命查止华都谣言起,许一盏的耳边就清静了不少。加之她正式上任,有官职在身,上午留在习武场监督褚晚龄扎马步时也会舞剑供他欣赏,连带着误入过几次的教头们都暗自惊叹,私下有关太子太傅武功卓绝天下无双的传闻不胫而走,再也无人敢来招惹这位备受荣宠的许太傅了。日子无波无澜地走至深秋,褚晚龄的生辰恰在九月,八月末时皇帝兴起,着令月初率众秋狝,收获最丰者重重有赏。而猎来的鸟兽,则都送往尚膳局,为太子的生辰宴作准备。东宫官员也受此邀。-听到秋狝时,许一盏尚且神飞天外,说至“重重有赏”,许一盏站起身来,扶着腰间佩剑,义不容辞道:“殿下,臣这便请命,去为您猎一头举世奇绝罕见之至的绝代珍兽!”褚晚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