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紧了手里,折成三角的油纸,深深的吐了一口气。而乾清宫内,因着蒋妃方才走了,里边僵着的气氛,一下就化为乌有。池宴低着头,用勺子舀了舀瓷碗里的汤。他底下头嘟囔着:“方才不是还在怪朕嘛”“朕知道朕错了,可是”“我错了,对不起”二人的话同时响起,池宴有些诧异的抬头看她。而狄旎对上池宴的眼睛,眸子里带了些笑意。池宴像是被她眼里的笑意灼到了似的,低下头来嘴角嗫嚅了一会,又牵起笑来。不过他还记得自己是一国君主,硬生生地将那笑意压了下来。“哪里错了?”狄旎眼里带了些玩味:“那陛下您说,您又哪里错了?”池宴哼了一声:“那你先说。”他虽做的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可是那小眼神也妹少落在狄旎的身上,微微带了些紧张。狄旎自然是晓得他的,她低下头来,掩住了笑意,轻咳一声开口:“臣妾不应当在陛下生辰这日,赶陛下走。”她一字一句地说,眼底的揶揄却愈发的重了。池宴突然脸上有些发臊,他摆了摆手:“不止。”狄旎这下有些诧异了:“那陛下说的是?”“你自己想。”“?”狄旎满脸的疑惑,过了一会儿,池宴刮了刮自己的鼻子,才开口:“你欺负朕!”他这声诉控理直气壮的,却叫狄旎有些摸不着头脑。狄旎:???她声线一下就扬了起来:“哪有!”池宴有些委屈:“哪里没有。”“骗朕说没给朕准备生辰礼物,还把瓜子都留给自己吃,只给朕小小一把。”“晚宴后,还把朕赶走,竟连休息都不让朕休息!”池宴嘴巴念的不停:“方才蒋妃在这时,你连看都不看朕一眼,只顾着和她唠嗑。”他嘴巴一瘪:“哪里没有了。”狄旎被他这些话一下就给镇住了,她抬头看向池宴,眼里有些一言难尽。“你”“朕怎么了!”狄旎看着他这副模样,不由有些发笑:“你”她摇了摇头:“斤斤计较。”“?”池宴这回不干了,他脸一垮:“朕哪里斤斤计较了,朕可大方了。”狄旎点点头,撸猫似的顺着他:“是是是,陛下极为大方,是万民之福。”池宴赞同地点点头,补充道:“也是你的福。”狄旎失笑,摇了摇头。她想起今日白日里的池宴,心里不由得一暖。好像只有她,才能看得见池宴这一副蠢傲蠢傲的样子。狄旎心里不由一软,说话跟哄着孩子一样:“好好好,是臣妾的福分。”狄旎这么好说话,是池宴没想到的。他眉心微微皱了,端着狄旎面前的瓷碗嗅了嗅:“方才蒋妃在里边下了药?”狄旎心里一紧,却又听他说。“怎么今日阿旎这般好说话了?”狄旎白了他一眼,忍了忍,还是开口:“我平日里不好说话?”池宴感觉到脖颈一凉,他缩了缩:“没,没有,哪里能呢。”狄旎也晓得他口非心是的,却也没说什么,只垂着头淡淡一笑。池宴轻咳了一声,他总感觉一碰上狄旎,两个人就开始了你来我往,毫无营养的对话。哦,对了,这营养一词还是从狄旎那儿学来的呢。也不知道那个小脑袋瓜里,究竟藏着什么秘密,比她那叫他一见倾心的容貌,更加吸引人了。不过这话,池宴自然不会说的,他眼珠子一转,就转移了话题:“欸,那阿旎这夜深了来乾清宫做什么啊。”他慢腾腾挪上前去:“这宫禁马上到了,阿旎不如配朕一起睡吧?”还没等狄旎反应过来,池宴自己的连便一下变得通红。狄旎顿时语塞,不知道他脑袋里装着些什么黄色废料。不过她以前曾听说,古时贵族,大多十三四岁时家里便准备了通房侍妾。而池宴,如今都已到弱冠之年了,连开个不算车的小车车都会脸红。狄旎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竟不知道该心疼这个傻大儿,还是庆幸自己喜欢的人洁身自好。毫无疑问,狄旎的情绪还是后者居上的。她忍不住的伸出手来,揉了揉她脑袋:“那你想,怎么一起睡?”池宴一下连耳垂都染上了绯色,他支支吾吾:“自然是,同床共枕啊。”狄旎凑近了些,声音压低了,有些魅惑人心:“同床共枕,就不做些什么嘛?”傻狍子是一副没被魅惑到的纯良样:“做什么?”他顿了顿,又在狄旎的底线上疯狂蹦跶:“一起数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