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侍女应道,不一会儿,塔娜便端着一碗红薯粥走了进来。红薯熬得烂,池宴用小勺子轻轻一压,便成了泥。他只舀了一小勺,放在唇前吹了吹,等到温度适中后,再递到狄旎面前:“来,张嘴。”狄旎长睫微垂,浓密的像是鸦羽似的,一扇一扇。她张嘴含住了那勺子。红薯粥带了些甜味,一下子把狄旎不知道藏在何处的馋意一下子又勾了上来。他们一来一往的,等到吃完这一碗粥后,池宴觉得自己的胳膊都有些酸了。可是看着狄旎渐渐红润起来的脸色,他方才一直提着心也放了下来。池宴拿起帕子,在她嘴角边摁了摁:“再休息一会儿吧,朕再一旁守着你。”因着吃了东西恢复了些许体力的狄旎摇了摇头,她有些担忧的看着池宴:“你现在怎么样了?”还没等池宴开口,她又继续说道:“我记得我晕过去之前,看见了蒋妃。”狄旎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她好像说,她能救你。”“是她救的你吗?”池宴面上神色一顿,他许久未说话,等到狄旎再轻轻的推了他一下后,他才缓过神来,朝她点了点头。“是的。御医说,是她给的方子救的朕。”狄旎皱了皱眉头,她虽总觉得有写不对劲之处,可现如今她自己还是有些不舒服的,便也不再想这么多了。她揉了揉眉心,又放下手来抬起头来看向池宴,松了一口气:“既然你没事,那便好了。”狄旎低下头来,声音有些轻,若不凑近听了怕是也听不真切:“那日夜里,我真的害怕死了。”池宴听清了她的话,伸出手来牵住了她的手:“别担心。”他在一旁坐了,偏过头来看着她:“我身强体壮,这点小伤无足挂齿。”“倒是你,虽然武艺着实高超,可那人明晃晃是冲你来的,下手也都是一击致命的要害。”池宴顿了顿,继续说道:“况且,这回虽是蒋妃送来的药方,可朕还是有些担心。”狄旎抬头:“担心什么?”“担心这罪魁祸首,只是想害你,而不是朕的。”“否则,他们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让朕拿到这解毒的药方。”狄旎听着他的话,顿时陷入了沉默。确实,那日夜里,黑衣人摆明了是对着自己来的。隔着老远便对上了她的眼睛。可狄旎总觉得好似哪里出错了一般。为何恰好是那日出宫之时才被袭击,是因为害她之人在宫外?那与先前敏嫔的那事可有关系?而蒋妃又从何而来的解药方子。池宴受伤的消息并未传出去,连他们回宫之时也是小心翼翼的,还将太医院所有的人都唤到乾清宫里来了。按理来说当是没有人会悄悄去钟粹宫通风报信的。狄旎思来想去都想不出原由来,便挠了挠自己的头发不再想了。只是她一伸出手来,一下就被池宴给抓住。她抬起头,看向池宴,眼睛眨了眨:“怎么了?”池宴一只揉了揉她脑袋,又将她的头发抚平了,另一只手牵着她,用指腹摩擦了下她柔软的肌肤。“没事。”池宴垂下头来,小心翼翼地开了口:“我可以”“我可以抱你一下吗?”狄旎眨了眨眼,面上一下就挂上了笑意,她点头应下:“好啊。”话音刚落,狄旎便被带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龙涎香和药香萦绕着她,将她笼罩在一片阴影中。面前男子的怀抱厚实,狄旎心跳如雷,就连手指都有些发颤。她思忖了片刻,还是悄悄地将自己的手,抚上了他的脊背上。双手轻轻的环了起来。又眯着眼睛,往他怀里蹭了蹭。美人在怀,还以这般亲昵的姿态,叫先前连她手都有些不敢碰的池宴顿时感到心满意足。池宴轻声一笑,热气喷在狄旎毛茸茸的脑袋上。她瑟缩了一下,可却还是没从他的怀里退出来。池宴叹喟了一声,愈发将她搂得紧了。“阿旎。”狄旎听见这奇怪又亲昵的称呼,扫了扫眼睫。“我在。”“阿旎。”“我在。”“阿旎”池宴用下巴蹭了蹭她头顶,轻声告白:“好喜欢你。”狄旎嘴角的笑意一下便藏不住了,她垂了眼眸,轻轻地说。“我好像,也喜欢上你了。”池宴听到她的话,顿时浑身僵硬,他慢慢的将她放开,心里有无数的话欲脱口而出。可看向狄旎时,眼里却只带着火热和诚挚的爱意。狄旎被这露骨的眼神盯得有些紧张,她向往后退一步,却又丝毫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