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营帐内突然灯火通明,外边脚步声细细碎碎的,连狄旎都被吵醒了。她揉了揉额心问道:“外边怎么了?”塔娜刚从外边探了消息回来:“听说是陛下吃坏了东西,这次随行没带御医,都把城里的郎中请来了。”狄旎:“吃坏了东西?”塔娜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来:"好像是小商贩那儿的东西伤着了陛下金贵的肠胃,闹了好一会肚子了。"狄旎转过头来看了看还没吃完,想留着明天吃的炒板栗,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自己小腹正隐隐作痛。“”她转过头来,看着塔娜:“一会儿等郎中看完陛下了,再请来我这。”塔娜:?事实证明,作为异域一直被放养的公主,狄旎的身体素质比池宴好上太多了。就算她吃的比池宴多得多,郎中把了许久的脉,都没摸出什么毛病。最后却还是被狄旎软磨硬泡开了一点消食的药丸给她。吃了药感觉自己舒坦多了的狄旎躺在椅子上,摸着自己的小腹长舒了一口气。“塔娜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去瞧瞧他啊?”她低下头来:“虽然是他带我出去的,可把他弄病了,总觉得怪不好意思的。”塔娜想着也确实是这个道理,她点了点头:“奴婢觉着也是应该的。”狄旎嘴角一扯,拍了一下她脑袋:“吃里扒外。”塔娜面上带着疑惑,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在一旁想了许久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她哪里吃里扒外了?不过公主这汉话说的可真溜。等到次日一大清早,狄旎便收拾好了去往池宴的营帐里。她在外边等了好一会儿,狄旎摸了摸自己手腕上挂着的木盒。不过隔着盒子也摸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她也不知道里边的东西凉了没。等到侍从过来回话,说池宴让她进去。狄旎踏进营帐里,和她帐内的摆设没什么不同的,只多了一个书桌,和一桌子的奏折。她将自己手腕上悬着的木盒递给了侍从,叫它打了开来。蜜饯还冒着热气,黏黏稠稠的,瞧着就甜的粘牙。“陛下。”狄旎微微俯了身便被池宴叫了起来。她抬头看向池宴,许是昨天夜里没睡好,方才刚起来的缘故,狄旎瞧着他气色有些不好,眼下带了些乌青。可因着刚醒,眼里还蒙了一层水雾。“坐吧。”池宴揉了揉自己有些糟乱的头发:“带蜜饯来做什么啊?”狄旎:“昨夜没制止你吃那些东西叫你难受了,所以今天来监督你喝药。”池宴以为自己听错了:“监督,喝药?”狄旎郑重的点了点头:“对。”池宴面上有些呆愣:“?”(捉虫)……因着吃药前得用膳,池宴便将狄旎留在她这一起吃早饭了。池宴总归是皇帝,膳食都是精细的。只是他昨日身子不舒坦,底下的人便也只敢给他做些清淡的端上来。狄旎看着面前连一丝油水都看不见的白粥,手腕微微顿住了。现在走还来得及吗?池宴看着狄旎的神情有些发笑,他是病号,可狄旎却没必要和他一样。“给贵妃再重新做一份吧。”狄旎用勺子舀了舀白粥:“这,有点不好吧,挺浪费粮食的。”池宴脸上挂着笑:“没事,这个也是你的。”他话里的意思明晃晃的,就是叫狄旎将这个粥也吃完。狄旎脸上的笑意僵在原地。他这是在报昨天晚上的仇吗?又不是她叫他吃多的。狄旎尬笑了两声:“不必吧。”池宴:“白粥养生,多少吃一点吧。”狄旎这下也摸不清池宴到底是替她好,还是故意折腾她的。她侥侥地点了点头,端起碗来:“那好吧。”等到她将这一碗没滋没味的粥喝完之后,一抬头便看见池宴眼底的狡黠。狄旎:“”失策了。池宴轻咳了一声,面上也带了些红润:“不逗你了。”他将侍女们给狄旎备的小菜和糕点往前面推了推:“一碗粥应该不够,再吃一点这些吧。”等到狄旎把肚子吃得圆鼓鼓的,她才想起自己是来慰问病号的。她讪讪地缩回了手,用帕子擦了擦,再将已经凉了的蜜饯端了上来。“现在吃完饭,该喝药了吧?”池宴神色一僵:“再等一刻钟,得消消食才是。”狄旎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小声嘟囔:“明明休息挺久了啊。”顿时,她意识到什么似的,猛地一抬头:“你不会是不喜欢喝药吧?”池宴面上神色一僵,眼神有些飘忽不定:“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