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池宴的肯定,狄旎也有些开心,嘴角连压都压不住。“你喜欢就好。”池宴想了想,舀了一勺,伸出手来:“来,啊,张嘴。”狄旎撇过头去:“你自己吃就好了,这是你属于你的礼物。”池宴挂上笑意:“你也是我的礼物,最最珍贵的礼物。”冠礼的余温也没持续多久,那日夜里,宫里设了宴后,许多朝臣想接这机会上谏,却又被池宴打哈哈给过去了。而之后,池宴便又像往常一般,接着不胜酒力的幌子先走一步。不过这回与平日里不同的是,他还顺道把狄旎也给带走了。月光如水,一下子倾泻在大理石地板上。软履落在地上,穿过花窗上镌刻着纹的长廊。狄旎和池宴慢慢悠悠的走在宫道上,前边有宫女打着宫灯,后边有侍奉的人离他们十步远。狄旎喜欢这夏夜,知了声不停,却相比于白日时带了些凉意。夏风一吹过来,带动了狄旎垂着的发丝,绕进池宴的指缝里。池宴手正背在身后,背影被宫灯拉的支离破碎。他察觉到手里有些痒,捏住后放在眼下看了,却发现原来是狄旎的头发。他将那一缕头发,绕在瘦长的指节上,狄旎发质极好,没有一点分叉,还散发出皂角的清香。池宴像是发现了什么新玩具似的,放在手里把玩的不停。可一不小心,他手上力道突然没控制好。狄旎头皮一紧,不由发出:“嘶”地一声。她低下头来,这才发现池宴这小动作。狄旎方才在想事,如今被他这么一打岔也有些无奈了,轻飘飘的给了他一个眼神。池宴听到她痛呼,本就心里一紧,如今看她眼神落在自己身上,就算半分责备都没有,他还是安安分分的把手放了下来,同犯了错的小孩儿一般,把手放在背后,头微垂着,瞧着有些委屈。狄旎瞧见他这副样子,嘴角的笑意都显露了出来。只是一瞬间,便消失不见了。像是烟火绽放的那一刻,美丽转瞬即逝。池宴和往常一样,有些看呆了。对着狄旎,他所有的自控力都成了掩饰。他馋她身子的掩饰。狄旎正了正神色,快到铜雀殿了,她也该做恶人把他赶回去了。“今日,书看了没。”池宴:他神色一顿,面上带了些扭曲,满是不可置信。“今日”池宴本就有些心虚,说出来的话都轻轻的:“今日是我生辰嘛。”幼时,连父皇都会在他生辰的时候放他一马。怎么如今成了皇帝,反而连这点休息的时间都没了。狄旎:“哦”了一声,“那就是没看了?”池宴低着头,小声的挤出一个:“嗯”来。狄旎看着他这副模样,生不出一丝的气来。她叹了一口气,还是把音放软来:“那今日便算了吧,你回去好好休息。”狄旎一顿,抬头看向他,抿了抿嘴还是开口说道:“内阁和大将军的空缺,你打算什么时候找人补上。”狄旎平日里从不过问这个,今日的话自然叫池宴有些诧异:“怎么突然说这个了?”狄旎有些无奈:“方才宴会前,有几个命妇想来铜雀殿送些东西,便透露出这些意思来了。”池宴:“那你收了没?”狄旎白了他一眼:“自然没有。”“不过他们都找到我这儿来了,怕是已经找过了太后娘娘了。”池宴摇摇头:“不会。”在朝堂之事,狄旎不如池宴,便开口问道:“为何不会?”她眉心皱了:“太后娘娘是你的母后,这想打通关系,从她那儿下手总比我这儿好吧。”池宴伸出手来,抚平她的眉心:“蠢蛋。”狄旎:?池宴看着她一脸懵的模样,脸上也染上了些笑意:“我母后,是蒋家女,她为何要帮他们。”“反倒是你一个无依无靠的北狄公主,在他们看来,你巴不得结交朝臣为自己扩充势力。”他一边说着,还一边逗着她:“却没想到,你是个小蠢蛋。”狄旎咬咬牙,她还能维持心平气和来同他说话,那就是她受虐狂了:“我蠢蛋?那咱们聪颖神武的陛下大人,不如早些回去看书吧。”她挥袖踏进殿里,颇有些风范:“臣妾恕不奉陪。”池宴看着她的背影,不由有些发笑。不过他也知道自己是惹着了狄旎,便摇了摇头自己走了。狄旎冲进殿里,满脸怒气,可她毕竟是个娇娇俏俏的小姑娘,等到一堆人围过来询问她怎么了,叫她莫要生气时。她又跟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摆了摆手说自己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