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轻握住婷婷的小手,朗笑道:“多谢婷婷夸奖!”申时许,王龁来至白起家中,五辆装饰华丽的大马车停在大门之外。“起哥,大王恩准了你的请求,允许你后日办昏礼,现已派人昭告全国,在各城张贴榜文啦!”王龁乐呵呵的道,“大王还赏赐给你昏礼的礼车、礼服、礼器、礼品、祭品、鲜花,新娘的首饰、脂粉,以及安床用的新床、喜被和喜果!”白起脸色平静,道:“大王这份隆恩,我当真承受不起。”王龁哈哈笑道:“起哥,你把韩魏打得跪地求饶、一蹶不振,乃是为大秦立了不世之功,有啥承受不起的?”白起道:“婚姻是我的私事,我本想诸事亲力亲为。”王龁道:“哎哟,起哥无需在意这些细枝末节!大王这些赏赐,不恰是给你省时省力吗!就好比这新床,你自己做一张吧,那是赶工,买一张吧,工艺又不见得好,倒不如开开心心的领受大王的美意,你也可以多腾些工夫陪婷婷玩玩嘛!”白起颔首:“你说的有道理。”六名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把一张雕镂百花的精美木床抬进了正房。婷婷笑吟吟的与他们道:“多谢诸位。”六名小伙子抱拳作揖,其中一人说道:“夫人太客气了。小的名叫蹇百里,在伊阙之战中杀了五十名敌兵,现已升为百夫长。小的能立功升位,全因白将军领兵有方,小的感激不尽,因此带着几个兄弟来为白将军与夫人的昏礼尽些微薄之力!”婷婷道:“你挺仗义啊。”蹇百里憨笑着挠了挠头发,道:“如有机缘,小的还希望能向夫人学习武艺。”婷婷道:“好,有机会我一定教你两招。”新床安置妥当,白起将整间房清洁了一番,然后亲自在新床上撒了喜果、铺好被褥。房内的装饰摆设、礼器,他也亲自布局整理。“如何?婷婷可还中意么?”白起笑着问婷婷。婷婷踮起脚,伸袖擦了擦白起额角的薄汗。她没有启唇回答。她甜美的笑容已是白起最喜欢的答复。白起笑得更温存,道:“依着礼法,这间卧房得关闭了,后天晚上才能进来。我们今晚只能一起睡在厢房了。”婷婷灵动的眼珠溜溜一转,道:“依着礼法,你今晚依然得守规矩。”白起一声长叹:“这该死的礼法。”到了夜晚,婷婷要沐浴更衣。偏偏白起也有沐浴的打算。“一起呗。”白起笑着提议。“呸!”婷婷横眉立眼,“不行!”白起道:“现下我们在自己家中,这事可就由不得你了。”几番周旋下来,两人互相让了一步。婷婷同意和白起同屋沐浴,而白起也被婷婷逼着搬来一个大屏风、隔在两人之间。沐浴的时候,婷婷胆战心惊,恨不得把整个头脸都没入水中。“你敢偷看我,我就戳瞎你的眼睛!”她凶巴巴的吓唬白起。屏风另一边传来白起平静温和的笑声,道:“我要看就光明正大的看,用得着偷看么。”婷婷不再多言,急急忙忙洗发洗澡。沐浴完罢,她轻盈的跳出木盆,迅速裹上一件纯白的汗衣。“啊呀!”她冷不丁惊叫出声。白起道:“怎么了?”“哎呀……这……这……”婷婷支支吾吾的,似遇着了十分尴尬的事情,难以启齿。屏风后响起水花声,白起披着汗衣走到婷婷身后。只见婷婷瘦小的身躯被笼罩在一团极宽松的、长长的白布里,恍惚深陷云岚,湿淋淋的青丝散乱的垂在背后。白起忍不住喷笑。婷婷转过身,淡淡的细眉、长长的睫毛、丹润的嘴唇,均在微微的颤抖。她脸上、脖子上、锁骨边兀自挂着水珠,细腻的雪白肌肤,愈显晶莹明润,比汗衣洁白多了。白起深邃的双眼中仿佛蒙了一层雾,朦朦胧胧、又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婷婷。他的脸很红,很热。婷婷也刹那脸红逾耳,她费劲的把大袖管卷起,露出手来指着白起鼻头,道:“一定是你戏弄我!这根本不是我的汗衣!这件汗衣至少能装下两个我!”白起定了定神,道:“恩……你穿的是我的汗衣。不过这件是新的,很干净的……”“我不管这衣服干净不干净!”婷婷嗔道,“我只想知道我怎么会穿了你的衣服!”白起道:“衣服是你自己拿的,我哪知道你为何拿了我的,我自己就没拿错。”婷婷道:“一定是你故意把汗衣混在一起害我拿错!”白起微微一笑:“你粗心大意,怎能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