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俯首,轻轻吻了吻婷婷眉心,道:“回家后先沐浴,然后,好好‘伺候’我。”婷婷雪白的脸颊上,堆满艳丽红霞。王宫花苑内,嬴稷与太后坐在石亭中品酒闲话。公子柱笔直的站在亭子外,足足站了半个时辰。太后心生恻隐,道:“稷儿,你对待柱儿,未免太严苛了。”嬴稷道:“柱儿浮滑无礼,冒犯小仙女,孩儿岂能轻纵!而且孩儿又未打骂柱儿,仅是罚他在亭外站立思过罢了。”太后苦笑着摇了摇头。魏冉捧给公子柱一角茶水,喂公子柱饮下,低声笑道:“柱殿下今日辛苦啦。”岂料公子柱神采飞扬,昂首慷慨道:“本公子无怨无悔!”魏冉牢牢咬住嘴唇,这才不至于大笑失仪。作者有话要说:嬴柱之母唐氏,史料上记载的位分是“八子”。本文因剧情需要改为“良人”。,剑客秋雨绵绵,天色晦暗。王龁和胡伤自军营回到城内,进了一家酒馆,斟酌避雨。胡伤连喝了五碗酒,沉重的呼出一口闷气。王龁道:“胡贤弟怎么了?一想到要回家,你心里慌啊?”胡伤浓眉紧锁,道:“唉!要不是魏相国遣人去军营勒令我回家,我才不回去!”王龁笑道:“魏相国是替你着想。”胡伤道:“我心里的苦,岂是魏相国能够体会?魏相国家里妻妾成群,相国夫人更是出了名的贤惠,魏相国过的是融洽和睦的舒服日子。而我呢?我过的是成天挨骂的倒霉日子!唉!”王龁拍拍胡伤肩膀,道:“慕月公主出身高贵,脾气骄纵也是难免的。你俩结婚时日未久,慢慢磨合也就融洽了。”胡伤的表情颇显不悦,道:“王大哥说得容易。倘使给你一个天天骂人的悍妇做老婆,让你磨合,你有把握能磨合好?你心中又乐意去磨合?”王龁打了个哈哈,道:“别和我说这种‘倘使’,我有老婆了!我家婠儿文静柔顺,从不骂人。”胡伤撇一撇嘴,道:“所以王大哥,你也体会不到我心里的苦啊!你,魏相国,还有白将军,你们都是幸运的男人!”说完,又仰头灌下一碗酒。晌午时分,酒馆门口走进来五名身穿劲装、背负长剑的青年男子。五人围着一张木案坐下,为首那名青年向伙计要了酒水和菜肴。不一会儿,伙计把酒菜端到木案上,客套的问道:“五位客官不像本地人,却是打哪儿来呀?”为首那青年道:“邯郸。”伙计笑道:“原来是赵国来的远客!”青年抱了抱拳,以示礼貌。伙计退下后,五名青年举杯饮酒,提箸吃菜,聊天闲话。王龁和胡伤依稀听得,那五名青年各有名头,为首的叫柏岩,其余四人分别叫松岗、杨漠、桐乡、梧川。“这些都不是寻常姓名。”王龁道,“倒像是江湖人物的别号。”胡伤道:“看他们的穿着、兵刃,再加上这些别号,八成是所谓的剑客。”王龁点点头,道:“传闻赵国公子胜手下的奇人异士甚多,这五名赵国剑客,许是此次随着公子胜一同来秦国的。”胡伤嗤之以鼻,道:“喝酒吃饭吵吵嚷嚷的,也是没啥修养,贻笑大方。”却听那柏岩问四位同伴道:“哎,你们说说,这咸阳的酒,有没有咱邯郸的酒好喝?”松岗道:“以愚弟的口味来品评,咱们邯郸的酒,比这里的香醇十倍。”杨漠、桐乡、梧川附和道:“洵然!”柏岩哈哈一笑,道:“我原以为咸阳也是一座繁荣昌盛之都,此番游历,大失所望哉!”杨漠笑道:“天下名都,东有临淄,西属邯郸,咸阳本不及邯郸繁荣,此乃世人皆知之事,柏岩兄没必要刻意嘲讽咸阳。”桐乡道:“秦都虽比不得赵都繁荣,但是近年来,秦国武力强盛,军队打仗极为厉害!”柏岩笑道:“野地之军,天性嗜杀,打仗自然凶悍。然而秦国战力虽强,到底只是凭着武力欺凌弱小,不合华夏礼节,反而与那些蛮夷之邦颇为近似。”说完又“哈哈哈”狂笑不止。胡伤义愤填膺,双手握紧成拳。他虽不是土生土长的秦人,但在秦国效力多年,深受嬴稷和魏冉礼遇,因此在他心目中,秦国已与他的母国无异。现下他耳闻赵国人出言讥讽秦国,自是无法容忍,加之他原就心情不佳,此刻诚然是火上添油,当即拍案而起,阔步走向五名赵国剑客。王龁心里亦是忿怒,遂跟着胡伤一道走过去。胡伤两臂交抱胸前,瞋目瞪视五名赵国剑客,朗声道:“你们嫌弃咸阳的酒不香醇,怎还喝得恁来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