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明日之战以投石车,重弩和井阑为主,主要采取远攻而非近战,降低伤亡,若是最后实在不行再采取强攻的策略。”“是,末将这就去安排。”虽说钟祁对林初淮的想法有些将信将疑,觉得有些妇人之仁,但到底还是听命去办事了。“等等,这几日元帅府附近务必要派重兵把守。”林初淮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又补充了这么一句。虽说这件事情并不一定会如他所想的那般,也不一定会发生,但有备无患总是好的。“明白。”钟祁走后房中就剩下了林初淮和夏北修两人,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林初淮同夏亦峥这位大哥并不相熟,算上今日也不过才见了三面,但话不说两句就走又会很失礼。似是看出了林初淮的局促,夏北修先开口道,“我给你讲讲先前云霁在战场上的事,如何?”闻言林初淮点了点头,这样也好,既能缓解了气氛的尴尬,又能知道一些他直接问那人问不出来的东西。夏北修思考了一下才开口,似是在回想着什么,最后挑了一场云霁大获全胜的战役说与他听。其实夏北修对这个弟弟的了解也并没有很深,他随父亲南征北战之时夏亦峥还年幼,兄弟两个一年也见不上几面,至于后来父亲身故,自已亦被敌军所俘。再相见时,曾经家里天天招猫逗狗最不成器的臭小子已经成了执掌北境声名远扬的镇北将军。自己好似早就被弟弟甩在了身后,人们好像也渐渐地忘了他夏北修才是夏家的长子,是父亲最看重的儿子。这个故事不长,很快就说完了,考虑到时辰不早了,林初淮并没有多留,而是起身向大哥告辞。夏北修目送着他离去后便站在了窗边,看着天上的那一轮圆月不知是在思考着什么。第二日一早晨曦初露之时,钟祁便整军十万往汉口城进发,战鼓声声,气势不凡。林初淮坐镇后方时刻观察着敌军的动向,至于夏北修则是留守裕阳。城楼上的哨兵远远地望见便立刻入城汇报。“报。”那哨兵一路小跑着进了城主府,彼时司南弦正在同孟凌苏下棋,这些时日过得完全没有战时的紧张气氛,没意思的很。“讲。”司南弦还是看着棋盘,连头都没有抬。“凌苏,你再不认真一些可就要输了。”棋盘上的白子距离取胜只有一步之遥。“输给夜霖你也不过就是因为我学艺不精罢了,没什么丢人的。”孟凌苏丝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启禀王爷,天煜大军将临城下,如今战鼓以擂,战车也已备好,看样子是要攻城。”那哨兵单膝跪地有些焦急地道。闻言司南弦执子的手停顿了一瞬,将那白子又扔回到棋盒中,站起身来道,“整军,备战。”说完人便往军营里去。孟凌苏也赶紧跟上,桌上就剩下那局未下完的棋,白子终是功败垂成。司南弦再度登楼,想着那人终究还是忍不住要来攻城了,对此他可是期待已久了。城楼上布满了弓箭手,楼下城门处的守兵也都就位,虽说近日是很清闲但练兵之事却是从未有所疏忽,北齐的军队没有一日不是处在战备状态。他命人取来了从西洋那处得来的“千里眼”,远远望去发现天煜领兵的人竟不是夏亦峥。这不应该,依照那人的性子,首战之时必会亲自带兵,即便不是首战他也一向身先士卒,绝对不会不出现在沙场上,除非是来不了。不过几息的时间,司南弦的脑海中却是思绪万千。但敌军已是兵临城下由不得他胡思乱想。天煜的士兵许是昨日受了林初淮的鼓舞,今日攻城之时士气出奇的高涨,一鼓作气地直取城门,城楼上的士兵被巨石和□□命中的不计其数,就连司南弦都暂时的退下了城楼。这么被动可不行,司南弦看了一眼城上士兵的尸体,吩咐李嵩道,“开城门,迎战。”一味退让可不是他的性格,这些时日他早就忍不住想行畅淋漓地与人交战一场了。司南弦亲自披挂上阵,剑尖直取钟祁的面门,一番缠斗之下钟祁已然是落入了下风。北齐的军队也是倾巢而出,天煜后方的将士们亦是拔剑迎敌,一时刀光剑影血色四溅。林初淮微微眯上了眼睛,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再纠缠下去可就得不偿失了。就在司南弦的快要架上钟祁的脖颈之时,天煜后方已然鸣金。《荀子》中言“闻鼓声而进,闻金声而退。”钟祁听得金声,明白林初淮这是要他收兵,他当机立断一勒缰绳,调转马头便往后方驰去。底下的士兵也都丝毫不恋战,纷纷撤退,虽是撤离却没有半点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