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锦被,抱着你我就不冷了。”夏亦峥当然不愿意放开。闻言,林初淮哪还能不明白,这人哪里是冷,不过是想寻个由头抱自己罢了。不是感染了风寒便好。林初淮将脑袋枕在他的手臂上,想了想才开口,“下次若是想要什么,直言便是,不必此番拐弯抹角的。”被拆穿了的夏亦峥是脸不红心不跳,低头吻了吻怀中人的额头才回了声,“好。”自挑明心意以来,这人见他就跟狗见了骨头似的总想窜上来啃两口,林初淮有些无奈却并不想拒绝。他说不清楚自己是何时对这人也动了心思,许是在这人决定救青州百姓的那一刻,许是酒后背自己回屋还偷偷吻了自己的时候,亦或是更久之前。他只知道这人的亲吻并不让人反感甚至是令他沉醉。他明白这种感情兴许称不上是恋慕,但自己确实是动心了的。在他的怀中,当困意来袭时林初淮很放心的闭上了眼,这个宽阔的怀抱既温暖又令人心安。天明,林初淮醒时那人还未睁眼。其实夏亦峥早就醒了,但他怕自己的动静会吵到还在酣眠的长昀便一直都没动,直到怀中的人轻轻的动了动他才睁眼。臂膀给长昀做了一夜的枕头,此时是又酸又麻有些使不上劲,但夏亦峥却不觉得有什么,心底的甜蜜明显的掩盖了生理上的不适。他缓了一会儿才撑着身子下床,刚准备去取衣物更衣就见已经换好衣服的长昀拿着他的衣服走到了床边。看样子是准备替他更衣。夏亦峥一下子有些好奇昨夜那老郎中究竟跟他说了些什么,怎么感觉在他看来自己好似生活不能自理一般。长昀要做,夏亦峥自然是求之不得的由着他。但林初淮到底是没有服侍人的经验,几件衣服弄了快一炷香都不曾弄好,最后还是夏亦峥手把手的教他。好不容易穿好了,林初淮显得有些局促,“明日,明日我便能替你更衣了。”夏亦峥牵了他的手,笑容里满是宠溺,“好,那明日便交由你来。”把人牵到了桌前落座,下人们早已上了早膳。这膳食比之先前在青州时要丰富了不少,但也并不骄奢,还算是中规中矩的一餐。鉴于昨夜才犯过胃疾,夏亦峥十分自觉的既不食油腻也不沾荤腥,而是端了一碗煮的还算软烂的面条,就是分量有些大,其实对于他来说也还好。然而,当他才刚刚吃了大半碗时却被林初淮端了过去。对上那人不解的目光,林初淮开口解释道,“昨夜大夫说你脾胃虚寒,每餐不宜多食,若是饿了等过一个时辰再用些也可,这剩下的便莫要再吃了。”夏亦峥笑了,这人还真是,昨夜不过是高兴于他的主动这才用的多了,寻常时候他又不是贪嘴的孩童,心中如何能没有数,就这一碗面还撑不着他。“没事,这面剩着等会儿倒了也是浪费。”说着就想把碗接过来继续吃。面条煮的本身就软烂,过了一会儿坨在一起外观就更是不雅。听得这人的话,林初淮点头觉得甚是有理,可却没想把碗还给他,反倒是丝毫不嫌弃的动筷子将他这剩的半碗面尽数吃了个干净。吃完后用巾帕擦了擦嘴角,对夏亦峥说,“如此,便不浪费了。”这一幕夏亦峥看得直接愣住了,长昀素来喜洁,日常与人交往连接触都很少,竟就这般毫不避讳的吃了自己剩下的食物,怎么看都有种不真实感。见这人似是有些惊讶的盯着自己,林初淮轻轻的摸了摸脸颊,“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哦,没有。”夏亦峥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这时云书却端了一碗黑漆漆的东西进来,远远的就能闻到散发出来的苦味。那老郎中昨夜给夏亦峥开了些调养身体的方子,林初淮便吩咐了云书一定要日日按时去煎药。夏亦峥看见那药时脸色都变了,赶忙移开了视线。他打小就不爱喝药,名震北境的镇北侯其实是个怕苦的。梁御泽给他开的那些药,但凡是能制成药丸的就绝不会熬成汤饮。林初淮倒是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妥,接过那药碗便递给了他,“大夫开的药,趁热喝。”夏亦峥接是接了过来,却是放在了桌上没有去碰,口中还欲盖弥彰般的解释道,“有些烫,等凉一凉吧。”那碗药散发着缕缕热气,飘荡在空气中。伸手轻轻碰了碰碗沿,林初淮发现这温度并不能算是烫的,又看了一眼这人略微有些皱起的眉头,霎时明白了,“怕苦?”夏亦峥猛地转头,“怎么会,就这碗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