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看在眼里,歪着头:“冷吗?”温凝晚浑身寒毛直竖,耳边传来温热的气息,和她轻飘飘的声音:“为什么不多穿点?”温凝晚急忙转身,推开她,往后退了两步,不知所措地笑着:“那个,我,不冷,不冷,我是来叫你一起去一品楼的。”“一品楼?”国师疑惑地望着她,难道一品楼的饭菜比自己府里还好吃?温凝晚点点头,接着笑着:“走吧。”国师望着走在前面的人,跟上去。老夫人身边的嬷嬷站在府里里看着,严肃的脸越发阴沉。这个女人,实在可恶,毫无诚信,骗了钱还来缠着国师。温凝晚打了个喷嚏,国师不悦地望着她,替她拉紧了挨着脖子的大氅:“下雪了都不知道多穿点?”温凝晚笑了笑,无奈地看了一眼表情严肃的人,这是关心吗?关心的语气是这样吗?从国师府到一品楼,要经过闹市区,虽然已经入冬,集市上的热闹却半分不减,温凝晚手缩在袖子里,自顾自地说着。“我查到李嫣然和樊副将的女儿樊蕊并不像传闻中那恩爱,并且还有家暴的行为。”“家暴?”望着一脸疑惑的国师,温凝晚解释道:“就是夫妻俩,或者两个相爱在一起的人,因为某些原因,一方对另一方动手打人。”“哦哦。”国师微微点头:“你的意思是说,李嫣然动手打樊蕊?”温凝晚点头,叹息道:“可惜了那樊家小姐,出身将门,身份尊贵,容貌娇俏,性格温和,待人和善,却没想婚姻如此不幸,还遭人暗算就这样死了。”国师看了一眼神色悲伤的人,有些不解。温凝晚摇摇头:“良人难寻,人渣遍地。我啊就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长命百岁!”“……”国师无奈地望着笑嘻嘻地看着自己的温凝晚:“你当然能长命百岁。”“那是自然。”温凝晚走在前头,走在热闹的集市中央,回头笑颜如花:“幸得国师庇佑。”国师心中咯噔一下,薄唇抿嘴,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幅度,默默跟在她身后。前面闹哄哄的,温凝晚好奇地挤进人群,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站在竖起来的木凳子上,脚上布满了红色血泡,有些已经淤青结痂。双手抬起,手臂上各自放着一条长凳,手心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水,雪花落下,遇见热气便化为乌有。旁边一个拿着草鞭的妇人抬手抽打在地上,大呵斥一声:“抬腿!”小女孩表情木讷地抬起一条腿,木凳颤颤巍巍,接着妇人朝着她头顶扔了一个空碗。小女孩低头急忙接住,空碗稳稳当当落在她头顶,顿时迎来一阵喝彩声,人们朝地上扔铜钱。温凝晚站在人群中,有些不知所措,国师站在她身后,清冷的目光落在小女孩木讷的脸上,唇角微抿:“走吧。”温凝晚于心不忍,扔了一两碎银子过去,转身便要走。哐当!身后传来凳子倒地、瓷碗破碎的声音,以及孩子被烫伤嗷嗷叫的声音。温凝晚猛地回头,小女孩蜷缩在上,热腾腾的沸水浇在她脸上,正冒着热气。她表演砸了,围观的群众一声声嫌弃的叹息,渐渐散开。妇人见客人走了,气得挥起草鞭朝蜷缩在地上,烫得呻·吟着的小女孩挥去。小女孩疼得嗷嗷叫,连连求饶:“阿娘,我错了,饶了我吧阿娘,求求你了啊……”妇人压根不理她,接连又是几下:“这点活都做不了,我养着你干什么?看我不好好教训你!”温凝晚眉头紧蹙,旁边围观的群众笑呵呵地看着,根本没有人要上去阻拦的意思。国师抬手放在温凝晚肩膀上,按住要上前的温凝晚。温凝晚回头不满地看着她,推开她的手,想都没想就上前,一把握住妇人挥鞭的手。空气瞬间凝固了似的,只有雪花自顾自地下着,落在温凝晚的额前,和那双乌溜溜的眼睛一样冰冷。“她是谁?疯了吗?为一个卖艺的的下等人出头?”“好丢人啊,为了一个卖艺的卑贱下人冲上去。”“好恶心啊,难道她也是下等人出身?看起来那么好看唉……”妇人被突然出现的女孩吓住,那张美艳绝伦的面容,此刻像是布上了一层寒霜,仿佛妖艳的红玫瑰,生长在雪山之巅,迎着风雪,挺起布满冰霜的腰枝,刺破扑来的冰霜。温凝晚甩开她的手,蹲下去扶起奄奄一息的小女孩,小女孩无力地躲着她,眼睛不敢多看她一眼,垂眸望着地上化开的雪。“别怕,我保护你。”温凝晚温柔地笑着看着战战兢兢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