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视着她的眼睛慢慢开口:“春秋时期,晋国上卿赵鞅,有一天,他带儿子们出游,对他的儿子们说,我把一个宝符藏在常山上,你们去找找吧。他的儿子们骑上快马,上山寻找,四处寻遍了仍然一无所获,只有他一个地位低下的庶子回来,告诉他父亲宝符找到了,赵简子说呈上来看看,庶子说,我从常山上俯瞰山那边的代国,代国就是我们的囊中之宝。”囊中之宝……她心头微微一震,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在他灼人的注视下,转开了目光。这个时候,门口传来脚步声,她大哥严思礼走了进来。严思礼走进来对薛善笑道:“五点过了,薛先生一起吃个便饭吧。”薛善看了一下手表,站起身笑道:“不好意思,我等会儿还得赶回去开个会,饭就不吃了,下次再登门拜访。”说完看向严怀音颔首示意。严思礼听了也不便挽留,笑着将人送出来,严思义也出来打招呼,两兄弟热情的将人送到家门口,看着他上了车才回头。严思礼回到严怀音的房间,坐在她床前关心道:“身体还难受吗?”严怀音微笑道:“大哥,我已经没事儿了,就是有些精神不济,想是之前就受了寒气没注意,一直累积到现在才会来势汹汹。”严思礼点点头:“今日多亏薛先生请来的西医。”严怀音默然。严思礼又道:“我听你二哥提过此人,也听过此人的传闻,然而今日才是第一次见面。”严怀音沉默的听着。“他今日是来跟父亲提亲的。”她顿时眼含诧异的看向她大哥。“父亲似乎不太喜欢他,本来是婉拒了,却被他的一番话打动了,说是考虑两天。”她默然,想起了他刚才说的那个故事,可是又隐约觉得他说那个故事的深意,并不仅仅简单的是在向她表白。他看向她妹妹,垂首敛眉,鬓边几丝黑发落下来,微微遮住了她的眉眼,看不清她心底的想法。严思礼道:“此人与传闻中的不太一样,至少经过我这次和他的接触,大哥觉得此人绝非池中之物,其他不说,就从目前来看,他年纪轻轻坐在那样的位置,也是大有来头。大哥是商人,从来官商一体,和他结交,绝无坏处。”他看了她一眼,继续道:“听说森延回法国去了,看来你和他再无可能,你也不能一味的沉浸在过去。”顿了顿,“不过父亲似乎并不太喜欢他,当然,这事也在你,你的婚事你作主,你若不愿意,我们不勉强你,只是大哥觉得他对于你来说,是一个不错的人选,况且……我看他对你的心意,只怕不会轻易放手,更何况,你还欠了他人情。”其他的严思礼没有说出口,从来穷不与富斗,富不与官斗。严怀音吃了两天的药全好了,这两天薛善人没有来,倒是早晚打了电话来问候。严父吃完饭后把严怀音叫进了书房,严父习惯性叼上烟斗,看见书桌上放着的一盒进口的雪茄,又放下烟斗,抽出一只雪茄点上。严怀音接过丫鬟递来的茶杯,放在严父面前,看见严父抽雪茄,她坐在书桌前的交椅上,一边喝茶,一边道:“爸爸不是不喜欢外国烟吗?”“这是那天薛善拿来的。”严父吐出一个烟圈,慢慢道:“如今时代变了,也许……为父也不该故步自封。”低下头呷了一口茶,咳嗽了一声,又道:“生意上的事……你大哥的那些主意,其实我并不太赞同,你二哥又是个没主意的,你若是个男子,跟你大哥两人倒还好些,咱们家也太人丁单薄了些,你和你二哥又还没有结婚……”说到这里,严父看向坐在对面的女儿,低声道:“提亲的事……你怎么看?也该给人家一个答复。”严怀音沉默了很久,才淡淡道:“婚姻之事,但凭父母作主。”她穿越来后,为了避开二嫁的剧情,不社交,不上大学,活成了别人眼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封建闺阁小姐,可是没想到剧情君太强大了,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严父抬眼皮看着女儿,揿灭手中的烟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翌日,薛善便来严家商量,省略订婚礼,直接换庚帖,合八字,择婚期,按照旧礼举行中式婚礼,两家长辈都不喜欢婚纱和教堂,薛善希望婚期越快越好,最终定到八月初,薛善的外公在太原老家,最近身体不太舒服,薛善打算婚前再派人去接。大家商量完,一家人围在八仙桌旁热热闹闹的吃晚饭。严大少爷给薛善布酒,严大嫂给薛善布菜,严二少爷喝得脸蛋红扑扑的,严父有些微醺了,席上的菜又换了一轮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