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来不及反应,眼睛上忽然被人触碰,是庄森延从荷包里掏出一张干净的白手绢,替她擦上了,她伸手,他低头按住她,“我来。”她扬起头来,方便他擦干净。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着,白莹莹的一张小脸,气息里带着似有似无的香味,是她书房里常点的沉香味,他从小不喜这个味,她身上的却又变得异常好闻,两人挨得这样近,不免让人有些想入非非。“好了吗?”严怀音见对方没有动静。庄森延回神过来,忙收了手绢站直道:“好了。”严怀音眨了眨眼,眼睛里还有微微的异样,向他笑道:“真倒霉。”庄森延朝她笑了一下,“怪我。”严怀音失笑:“怪来怪去,也怪不到你身上。”下人开了黑漆大门,门口吊着的两个灯笼在风中微微摇晃着,地上橘色的投影也是变化不定,夜风微凉。严怀音看向他道:“走吧,免得又下起雨来。”庄森延嗯了一声,转身走了几步,又回头来看她。严怀音朝他挥了挥手,他颔首,跨出了大门,钻进门口为他备好的小轿车。严怀音转身走进花园里,园子里有淡黄色的光,是周围的电灯和灯笼的光源,有些暗淡,天上不见一丝云彩,笼罩着雨后的雾气,朦胧缥缈,高高低低的树木被风一吹哗啦啦的响,这宅子本就有些古老,严怀音想起小时候看的鬼片了,这会子也是奇怪,一个下人也没有,心里便有些发慌,低着头脚步加快,这时,一团毛蓬蓬的影子忽然从树上跳出来,她吓得疾走了几步,却忽然砰地一下,撞上一团黑影。她低呼一声,后退不及,差点跌倒,一双手,稳稳的扶住她,低声道:“别怕,是我。”那团毛蓬蓬的影子又一跳,咪咪地叫了几声,也不知跳到哪里去了。“严小姐怕猫吗?”扶住她的男子突然道。他还扶着她,严怀音退后几步,避开他的双手,低着头道:“薛先生,不好意思,撞到您了。”男子又上前几步,严怀音想后退,忍住了,两个人隔得很近,男子挺拔的身影笼罩着她,沉沉的影子压下来,严怀音仿佛有些喘不过气来。对方轻笑了一声道:“严小姐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严怀音微微皱眉,实在不明白这人的用意,老实回道:“怕。”对方竟忽然轻叹了一口气。乌云缓缓飘过,露出一丝月光,几缕月辉照射在两人身上。严怀音朝他微微欠了欠身道:“抱歉,我还有事,就不送薛先生了。”她说完绕过他,继续往前走。“严怀音小姐。”她装作没听见。身后传来对方的声音:“严小姐没看出我对你有意思吗?”这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调戏她,严怀音再也忍不住,眉头狠狠一皱,站住,转身,冷冷道:“我是庄太太,薛先生怕是喝醉了。”对方却是云淡风轻的低笑了一声,脚步声渐渐远了,而后隐隐听见他在后面对一个下人道:“你们五小姐在前面看不清路,你去陪陪她。”这人……严怀音敛眉,加快脚步。……男子懒懒的坐在红酸枝木的罗汉榻上,灯影打在他的侧脸上,越发深邃的眉眼里透着一股颓靡的风流,一只手搭在膝盖上,手指和着唱片里的昆曲轻轻的拍打着,血溅点做桃花扇,比着枝头分外鲜。“你怎敢以权谋私,枉顾民法,强抢有夫之妇!?”“你若退让,我便不用抢了。”男子站起身,接过旁人递过来的□□,枪口指着脚下被绑着男子的太阳穴,笑着道:“你是让还是不让?”然后……砰地一声。严怀音冷汗涔涔的坐起来,大口喘着粗气。那一抢打在了庄森延的右手上,满手鲜血淋漓。这是个梦,是个噩梦,也是小说里的情节。严怀音,现代的名字叫严音,她是十多年前穿到这里的,父母从小离婚,跟着爷爷长大,爷爷是军人,后来高官退休,因为小时候性格调皮浮躁,从小跟着爷爷学写毛笔字,没什么大的理想,大学毕业后心满意足的当了一名中学老师,只想找个男朋友结婚生子,让爷爷放心,没想到男朋友没找着,爷爷却因病去世了,她在爷爷的灵堂上哭晕了过去,一醒来便成了之前看过的一篇热门小说女主,才刚满十岁的严府五小姐严怀音。这是一本民国言情小说,女主严怀音,她一开始是华亭市有名的名媛之一,家境富裕,才貌双全,写得一手好字,名副其实的白富美,很会投胎,然而后面却是被人们议论唾弃的绿茶婊和白莲花,因为她三嫁两离,名声不好,前任现任个个皆是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