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想将衣服清洗一下再还给你,可是朋友说,你这衣服不能洗,所以……”“不必了。”他语声沉缓,极为平淡地打断使纤纤将后面的话吞了回去。四目相对,忽然安静的气氛有些尴尬,男人的手指微不可查地划了一弧度,既而克制住。纤纤展了一个笑颜:“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那我就不打扰了,再见。”周述等人走远了,好笑地问:“什么情况,祁总?”说话时,他还不忘手欠地将袋子里的衣服扯出来,鼻端顿时嗅到一股淡香,这惹得周述忍不住盯着祁景修看。他们认识10多年,这家伙一直有洁癖,怎么也会借人衣服吗?而且还是一个女人?祁景修双手撑在吧台上,微微倾身,开口却语声凉凉:“谁是祁总?”“半年多不见,你已经是两家网红咖啡店的老板了,叫一声祁总不过分吧?”周述的话外音祁景修自然品得出其中滋味,他收回目光,将衣服塞回到袋子里。“既是半年不见,你百忙中□□来找我叙旧,也算难得了。”周述气绝,这样云淡风轻地昧良心说话,真的好吗?要不是这家伙一直不接他电话,他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特意飞回国,觐见这个祖宗?周述索性不再兜圈子:“纪董计划下个月就回国,董事长之前和你说的接手集团总裁……”他故意停顿了半晌,可没等到祁景修的任何反应,索性便又换了称呼继续说:“你奶奶的老毛病比以前严重……”祁景修的手机响起来,周述只好又一次按下话头。电话简短,祁景修挂断手机后,低头默了一瞬说:“奶奶那边,就麻烦你了。”周述“啧”了一声:“我再麻烦也是外人,比不了亲孙在身边。”“这件事……我之前已经说得很明确了。”两人之间又是长久的沉默,周述感觉今天的谈话气压太低,妥协道:“行!不说了,我一个星期后走,你哪天有时间想着约我,叙叙旧也好。”说着他拿起外套,转身时却不小心将吧台上的水晶花瓶甩倒,花瓶晃了两晃往地面直坠下去。祁景修几乎是瞬间反应,单手一捞,修长的指节稳稳托住瓶身。这个角度,瓶底正对周述,在刚刚那个瞬间,瓶底落款清晰可见。周述长叹了一口气,不免有些后怕,辛亏接住了。不过他有又点无奈……这样的花瓶也就他祁景修敢放在这随意赏玩。初冬寒夜,纤纤将车窗开了一条细缝,凉风与车内的闷热交织,瞬间使人舒服很多。车厢里放着轻缓的音乐,纤纤望着霓虹夜色,回想起男人和她说话时的样子。表面看起来酷酷的一个人,但是目光和小动作还是显露了人心,天生善良的人,眼神也不会冷硬到哪里去。想到这纤纤忽然笑了笑,这个人应该还蛮有意思的。回到家已经快10点了,纤纤开门的时候就听见花卷在门里“喵喵喵。”门刚嵌缝,一只毛茸茸的胖猫便跳了出来,它先是在门前的走廊里巡视了两圈自家江山,然后虎躯一震,又大摇大摆地起驾回宫。纤纤换好拖鞋,等花卷摇着屁股走回来,然后关门。这家伙,每天如此。花卷进门后,在纤纤的腿上蹭了蹭,然后忽然肚皮一翻开始卖萌耍赖。纤纤蹲下揉捏花卷的肚皮,入手的感觉满是滑腻绵软,这么可爱谁顶得住。一人一猫在门口腻歪了半天,纤纤才恋恋不舍地起身。她去厨房开了一盒猫罐头,低头说:“花卷,美男计管用了哦。”花卷见到罐头顿时兴奋了起来,纤纤拨出一部分放到猫食盆里,不忘叮嘱。“只能吃这些,吃多了会肚肚疼的。”她摸着花卷的头,感觉一天的疲累在这一刻全都消散了。纤纤起身去简单冲了一个澡,换好睡衣,端了一杯温水上阁楼。她住在顶楼16层,两室一厅的房子赠送了同等面积的阁楼与露台,一人一猫住着非常宽敞舒服。纤纤的阁楼是书房兼工作室,南侧一整扇落地门窗外是开阔的露台,在夏天的时候她还种了很多绿植,不过现在深冬将至,草叶大多都枯黄了。拿起椅背上的空调毯披好,纤纤站在窗前眺望夜色,远处高楼林立,万家灯火。三年前她买下这里的时候,南郊还是尚待开发的模样,那时这里的房价也是她刚好能承受的上限。眨眼间因为城市的扩建与飞速发展,这里早已换了一番景致,而最明显的变化就是房价足足翻了快两倍。每当想到这,纤纤都庆幸自己当初能有倾家荡产的魄力买下这个房子,如果换做现在的房价,那便是她无法企及的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