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字如同钉子一样钉进了脑海里,让符与冰怀疑自己是不是过妄而混淆了现实和梦境。但就算是梦,也是他绝对不会就此放过的梦。赵戈说完这话后就站了起来,刚才看符与冰的眼神有坚定,她站起来往外走的速度就有多快。她一动,符与冰也跟着抬起手。几乎是赵戈动弹的一瞬间,符与冰便拽着她的手腕拉住她,用力地攥紧。赵戈的手在他的手腕中僵住,她站着,而符与冰则是坐在蒲团上拉着她。赵戈低头看他的样子,罩着窗外的晨光。“阿姐…”符与冰的声音很低,甚至类似于动物的哼叫声。“阿姐…”符与冰一遍又一遍地叫唤着,把脸埋进赵戈的手心。赵戈被符与冰拽着动弹不得,符与冰单腿跪起,不断靠近她。嘴唇蹭着阿姐的手心往上,经由手腕再往上,蹭了一路的笔墨味。站起后,符与冰弯下腰把赵戈整个人紧紧地攥进怀里,低下头把头埋在了她的脖子旁,用力地吸了一口笔墨气。赵戈的脖子在他的嘴旁颤抖。符与冰紧紧地抱着赵戈,不让她有任何挣扎的空隙,把长袍的布料都揉进了他的衣服里。心里都是渴望,都是说不完的话语。符与冰低下头,在赵戈的耳旁开口道。“阿姐…我爱你。”声音由小到大,符与冰说了一遍又一遍,为了让赵戈相信,他几乎没有停歇地重复着,在她的耳旁一遍又一遍地念着。“阿姐…我…爱你。”赵戈完全不敢看他,她低着头,耳朵早就变成通红,头越来越低,最后埋进了他的肩膀上。符与冰搂着她抱得更紧。符与冰一向不喜形式,但如果这种话语的坦白和重复也算是一种形式,他愿意一直在赵戈的生活中贯穿着这种形式。不断地把心里的心思说给阿姐听,把这些坦白挖给阿姐看,让她看见他血红而跳动的心。他爱她。因为她曾是他长久时光的万物,是他爬出大鬼的盼望。这种爱也许了自私了点,也许曾经自我感动了些,但脱离各种标签,符与冰就是这么疯狂而又喘不过气地爱着赵戈。爱着真实的她,稍微带些孱弱性格的她,做什么事都会思虑的她。头一次,符与冰把赵戈抱在怀里,想的却不是侵占她的呼吸,而是用话语环绕住她。符与冰太过惊喜,他的阿姐竟然率先说出了话语的坦白,给了他意想不到的礼物。赵戈给他真诚,给他感动,他也想让赵戈看见他的真诚,他的深切。情·欲两个字,有情才有欲。符与冰抱着赵戈轻微地晃动,和她相叠在日光的照耀下,窗外的风时不时吹进来,吹得木桌上的宣纸时不时晃动。“阿姐…你相信我…我真的爱你。”光影下的晃动就像是没有规律的舞步,符与冰能感觉到赵戈在他怀中呼吸的律动,赵戈的声音透过他的肩膀闷闷地传出。“符与冰,对你来说,什么是爱?”“互相抓着对方的手不放开算是爱。”说完后符与冰垂下手,攥紧赵戈的手。“互相陪伴着彼此也算是一种爱。”符与冰说不清这些词汇,尤其是爱这个字。这个字他只在阿姐身上体会过,在很小的时候,父母并没有带给他这样的感觉,后来被带进医院陷入阴面,又彻底和这个字隔绝开。陪伴久了后,就会产生切割不开的羁绊,这种羁绊让人产生依恋和想象。一开始可能只是依恋和想念,后来随着年岁的增加,岁月的发酵,阴面和阳面的牵连,感情就变了质,有了非同寻常的渴望。符与冰渴望着用这个字来形容他和赵戈之间的关系。爱情是足够乌托邦的事物,可以把他们与人间的所有都隔离开,划进名为爱的这个字词里,形成最独特的关系。“阿姐…”符与冰抱着赵戈,声音喑哑着。“你还记得当时你带着我逃跑的时候吗,当时我们都泡在冰水里,跟着水库里的水在黑暗里沉浮不定。”他接着说。“当时我以为自己死定了,我几乎已经放弃了,任由水挂着我的脖子,也任由绷带蒙着我的眼睛。我在水里看不清任何东西,意识也逐渐消散,我甚至有了幻觉,看见了以前住的老街道还有街道上那些死去的人。”“但是阿姐你把我给摇醒了。水里面我看不清,我只能感觉你挣脱开锁链在往岸上爬,不断往上爬又不断掉进水里,在我的身旁一下接着一下、上去又下来,上去又下来。当时我甚至觉得你傻,就算你上岸了又能怎样,他们都是大人,人又那么多,你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