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窗边,赵戈立马拉开窗帘,让阳光照进来。不行。推开门走出起居室的那一瞬间,心里定了念头。不能放任大鬼匍匐在人间。感染的人只会越来越多,杀念在,白斑黑水就会一直在。如果按照张尧所推测,真的是杀了想杀的人之后,感染的人才能痊愈。那么死的人只会越来越多。一个死循环。这个念头一定,就觉得半刻都不能等起。尤其是昨天去过的地下,让人越来越觉得那些人正在供奉着大鬼。用沸水和冰水滋养着大鬼,让大鬼有机会能再次遮挡人间。老侯、蓝衬衫、绿衬衫,还有那三个女生,全都陷进去了。怪不得当初给那三个女生驱邪的时候心口会那么疼,原来驱的是大鬼。被用来祈邪的大鬼。九年前残留着的大鬼。油纸伞被‘啪嗒’撑开,带着思路解不开的焦急。癞皮大爷跟着赵戈快速走出道观,赵戈转头,把它锁回了观中。得去找线索,找原因,找源头。找冯三喜。医院和地下是连接在一起的。冯三喜进的医院就是三十黑阿姐从来不是一个人。在那些被大鬼关在阴面的日子里,透着电子信号化成的屏幕、透着大鬼的眼睛,符与冰也一直陪着她。阿姐害怕的时候头会低着,手会下意识地攥紧某些东西。符与冰一直都知道。走进医院大楼,走上台阶,赵戈手里倒撑着的伞把被她攥着,但逐渐攥得没那么紧。油纸伞被放在了等候室的门口。冯三喜的病房在第九层,等候室在第九层靠近电梯的地方。护士和看守病房的警察低声交流着。过了会儿护士走过来。“麻烦你们等一会儿,冯女士精神状态不太好,还在睡觉。”这一等,就是以小时起步。赵戈站在等候室外,符与冰便陪着她一起站在油纸伞旁。等了一两个小时,冯三喜的病房完全没有要被打开的迹象。偶尔会有医生来九层巡房。到了第二个小时,九层的电梯被打开。一群白大褂走出来,中间簇拥着个年长的医生。符与冰没有抬起眼,在电梯还没有开启的时候他就闻到了一股鬼的味道。只有供奉鬼的人,身上才会沾着的气息。气味和那天在地下闻到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