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下没一下。敲门声响起的时候,赵戈已经打起了瞌睡。门一响动,癞皮大爷跟着打了个喷嚏。站起来,腿酸着打开门。放在门把上的手却是愣住了。“阿姐。”符与冰的声音比电风扇的风声还要闷。他看起来很不自在。但赵戈也没自在到哪去。“你怎么来了?”“我知道阿姐不希望见到我”符与冰低着头看她,手撑在门框上,戒指链条上的十字架垂落。“但最近几天是月中,阿姐你的身体也许会跟上次一样不舒服所以”赵戈二十黑门外的风有些闷热。摇铃声也跟着变得闷热,心口也升腾起一股闷热。夏日的闷热气。癞皮大爷在脚后小心翼翼地往外探看。符与冰这么一说,显得她十分小气。之前赵戈说成那般,他竟然没有计较。赵戈投刻薄语,他却报桃李。“请进。”赵戈低着头。听到赵戈这话,符与冰像是松了口气。搞得赵戈心里有了股愧疚。由是坐下后,赵戈抓着毛笔装作不在意地说了句。“谢了。”多谢关心。仅仅是上次见了她发作的症状,就这么来陪她。这几年来赵戈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虽然怪了些。怪到竟然不在意她说的刻薄话。怪到撑着下巴一直看着她。赵戈一抬起头,就能看见符与冰手指上垂下的戒指链。视线离开,尽量不去在意垂落的十字架。符与冰像是看到了赵戈这细小的动作。“阿姐”符与冰开口。“我每天都会洗手消毒,顺带着也会冲洗和给戒指链消毒,你放心我还是讲卫生的。”符与冰说得踌躇,赵戈也应答得踌躇。什么卫生不卫生,为什么又要回到十字架这话题上。于是她转移话题。“冯三喜现在可以被探视了,我让张尧去医院里看她而后我把三个女生互相认识的事告诉那两位老师了,他们说这个星期会对他们进行家访。”“为什么不直接问她们?”“她们既然选择撒谎,应该是在隐瞒什么。”“她们知道会被家访吗?”“老师没跟她们说。”正说着,手机微信亮起来。打开后,第一眼却看到的是联系人栏目里的‘符与冰’。他头像里叫小黄人的人物低着头一脸反省,和之前蹦跳着瞪大眼睛的形象形成鲜明的对比。“换头像了?”赵戈顺口说。“嗯”符与冰听到赵戈这么问,嘴角先是翘起来,但很快被他自己压下去。“阿姐注意到了。”低头反省的小黄人看起来有些委屈,莫名跟对面符与冰的神情有几分相似。看起来有些喜俏。发来微信的是联系栏底下的张尧。聊天记录最早是三天前,那时赵戈托他去医院里探视,把安神符转交给冯三喜。-我今天去医院见冯三喜了,她精神稳定了很多,我把您托给我的安神符转交给她了。后来我跟她的护工聊天,发现了一件怪事儿。-这位女士案发前一天脖子上长出了白斑,甚至还预约了皮肤医生,但是隔天也就是案发后,白斑又自己消失了。段落发送完,张尧发送了一个冯三喜预约皮肤医生的截图。时间正好对得上。赵戈皱起眉,摁下手机键盘。-短暂出现的白斑?她想起冯三喜来道观的那天,表情有些出神。频频看向锁着张尧的杂物房。那时候冯三喜的脖子上很正常,但走了后竟然长出了白斑,还突然犯下那样的事儿。难不成白斑黑水能传染。张尧传染给了她?可白斑为什么隔天就消失了?赵戈继续发送消息。-可是有人给她驱邪过?-没有,她一直被警方看着,除了医生没有接触过其他人我去问了她的护工,她从校长死的那天起就没了白斑,是自己消失的。-自己消失的?-跟我的症状一样,我的白斑也是自己消失的。-不是以撒神父给你驱邪?-老神父确实给我做了法事,但法事过后我只是恢复了神智,脖子上的白斑还在,只是变小了些,所以那天我妈带我去见道长你的时候我脖子上缠了很多绷带。但是回家揭开后,白斑和流着黑水的伤口又不见了,完全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