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那周郁带着仆从来到醉春楼……”玉蕊说的在醉春楼的整个过程,与顾留福禀报的大差不差,不过从当事人口中听到,更添一分对那镇国公二公子仗势逼人的气愤,只不过她没想到的是,这位镇国公府的二公子居然姓周,这个姓……顾晚虞紧了紧手中的帕子,却也没打断她,只静静听着。“待我再次有意识时,便到了镇国公府,头上的伤口被简单处理了下,”“见我醒来,那周郁立即便凑了上来,得意大笑说什么,就算是死,也要让他快活一场,才算不辜负他这多日来的工夫,”“说着便不顾奴家的伤,就要强来,奴家自然不愿,挣扎间,摸到了一支头上掉落的簪子,直接扎进了那周郁的肩膀,”“镇国公府的老太君得知他玩女人受了伤,直接下命除去奴家衣物,在大庭广众下杖责,”“后奴家挨不住昏死过去,那群仆从只以为奴家死了,便拖去了乱葬岗,路上几经颠簸,奴家倒是又醒了过来,”“本想着趁他们丢下奴家,便逃走,没承想他们那般严谨,眼睁睁的看着野狗啃食奴家的血肉,”玉蕊说的声具泪下,眸中的怨恨几近化为实质,顾晚虞拍了拍她的肩,安抚她的情绪,玉蕊死死压住心中不断涌现的愤恨,转头看向她,目光中闪过波动,“好在,好在奴家强忍了过来,被留福弟弟捡了回来,遇到夫人这样的善心人,才得以保住一命,”“否则哪怕就算侥幸逃脱,凭着这一双近乎仅剩白骨的腿,也无法支撑多久。”顾晚虞瞧着她空无一物的发髻,微叹了口气,她委实也不容易。“不必谢我,是先有你自己的坚持,才有的活命的机会。”说完见玉蕊又有再次道谢感激表心之意,便话锋一转,换了话题,“此话说出来有些冒犯,但你平日里的追捧着也不在少数,镇国公府在京中虽显贵,但更显贵的也不是没有,难道就没人拦他?”玉蕊嘴角微挑,露出个嘲讽的笑意,“夫人以为我为何这么久,还是执意不肯应他?”难道不是因为发誓要嫁只嫁心上人?许是看出她眼神中的含义,玉蕊面色一红,“不止是因着少不经事的心思,”“更多的是因为周郁此人就是个混不吝的,不止爱收集美人,更喜把玩弄过的美人送人,”“那些达官显贵见是他强逼我,不想得罪镇国公府是一回事,另一方面也是知晓,只要周郁腻了,还有他们能得的那一天,”玉蕊说到这儿,自嘲一笑,继续道:“再加上奴家本就是身处青楼,他们哪里又在乎奴家是否清白一事,故而无人阻拦,甚至竞相起哄劝说。”顾晚虞的面色沉了下来,不是因为玉蕊的遭遇,也不是因为周郁的混不吝,更不是因为这群权贵呕人的心思,而是因为,周郁这个脾性,让她想起了从扬州带走姐姐的那个四品官员,而那人,刚好,也姓周!“夫人不必觉得奴家可怜,这些不过是身处青楼,都会经历的罢了,身为妓,本就让世人不耻。”玉蕊还以为她在同情自己,不由出声安慰了句,顾晚虞回神,对她温柔笑笑,“这周郁身上可有甚官职?”玉蕊虽疑惑她为何突然这般询问,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了,“镇国公府自从老国公过世后,已经没有在朝中能说的上话的了,如今更是已经没落,听闻仅是捐了个官的,好似叫什么詹事,什么府……”顾晚虞瞳孔骤缩,几乎瞬间脱口而出,“詹事府少詹事?”声线不受控制的轻抖,但玉蕊恍似没听出来,“夫人也知道吗?就是这个,听闻还是个有实权的官职,”“但那周郁从小被惯坏了的,是个贪花好色的纨绔,对衙门的事也从未上心过,”“故而自打捐了这官,也丝毫没动过……”玉蕊的声音还在继续,顾晚虞却恍若未闻,心中只有一个声音,是他,就是他!就是这周郁从扬州把姐姐带到盛京,也是他玩腻了姐姐,把她送到了永安侯府那个深窟,若是没有他,姐姐就不会上京,也就不会……怪道她打听了朝中所有官员都没找出他,原是灯下黑,没有想到他竟是镇国公府的二公子,这官是捐来的,不必上朝,也不必去衙门,只需要做好他的公子爷,便可随随心所欲的玩弄女人,顾晚虞只觉自己浑身的血在逆流而上,愤怒像是一把尖刀,凌迟着她的理智,恨不得立即便冲出府门,揪出周郁,让他给姐姐偿命!“夫人,夫人?”玉蕊的声音传来,顾晚虞蓦然回神,牵动嘴角,想像往常扯出一抹微笑,但终是徒劳,只好平静道:“怎么了?”“您的手,无事吗?”顺着玉蕊的视线,垂头一瞧,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狠狠嵌进了掌心。“可要命人去传大夫?”玉蕊继续问道。顾晚虞松了松手掌,用手帕擦掉渗出的血迹,“无妨。”被玉蕊狐疑的目光扫过,她也醒过了神,清了清嗓,语气染上关怀,“你今日出来的时间有些久了,恐对身子有碍,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玉蕊适时垂头,“多谢夫人关怀,奴家这便告退了,改日再来向您请安。”“去吧,好好修养。”招进小环等人,令顾留福扶着玉蕊回去,顾晚虞又借着和玉蕊谈话有些累了,想要歇息为由,把人都赶了出去,独自在房中,盯着手中的玉佩愣起了神。时间如春日的轻风,缓缓拂过,不知过了多久,连天色都暗了下来,“叩叩叩!”敲门声突然响起,外面传来小环的声音,“夫人,爷来了。”顾晚虞的视线从玉佩上挪开,“来了。”扯动干涩的嗓子,亲自去开了房门,迎面便是宋京章冰冷的黑脸,“爷来了,妾还……啊!”:()娇软美人超会撩,禁欲王爷魂在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