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蕊低着头,她只能看到她散落在肩膀四周的青丝,乖巧温顺的不像话,无端端的,她想起了十一岁那年的自己,顾留福说的对,玉蕊身世凄惨,半生飘零,却还要受权贵的欺压,看到她,就像看到了往日的自己,或许是这世道的错,她们仅仅是想活着而已。“我要你去勾引一个人,帮我斗倒他的正妻,你可愿?”“还请主子告知那人身份。”“不急,你先学规矩吧,”顾晚虞正视她,“一个月,我要你彻底除去这身风尘气。”玉蕊以来投奔小环姐姐的身份住进了府里,已经学过一次规矩的顾晚虞,极有耐心的亲自教导她,这让原本就想好好学的玉蕊,更加认真了。原本还顾及她未好全的身子,不忍太过苛责,但从正式开始后,顾晚虞便再也顾不上其他,“手打开,腰肢不要摆!”“注意你的眼神,如果实在控制不住,就不要去看。”她简直想搬个铜镜过来,让玉蕊好好看看自己眼神,简直是下意识的看人时带钩子,应该说不愧是醉春楼头牌吗?行走坐卧还好教,这勾人的眼神却几乎刻进了骨子里。她也确实这样做了,到最后真就让玉蕊对着铜镜,一遍一遍的练习控制自己的眼神,不是让她有多规矩,毕竟后面还要去勾引人,但也不能让人一眼就看出她出身勾栏院,旁人又不是傻子,尤其还是经常去那地方的人,哪里会看不出。有她这个严师,再加上勤奋好学的玉蕊,一月时间,足以让一个青楼女子脱胎换骨,“草民见过夫人,”玉蕊微微俯身行礼,又奉了茶水上前,“夫人请喝茶。”顾晚虞端起茶抿了一口,“在家中常做什么?”“描红女工、浣衣煮食、照看弟妹。”又问了几个寻常闺阁女子常做的事的问题,得到无甚纰漏的答复后,不由满意的点点头,“不错。”难得的一句夸赞,不止玉蕊,就连小环也露出些欢欣的笑容,给小环使了个眼色,见她去门口守着,顾晚虞才放下茶杯,肃了肃神情,“众所周知,醉春楼的头牌姑娘已逝,你这以往的名是不能用了的。”玉蕊会意,俯身行礼,“请主子赐名。”“慎贞,你日后便叫慎贞吧,可知自己的姓氏?”玉蕊摇了摇头,她是醉春楼的妓女所生,从出生起便没有姓名,直到能出来接客时,才被妈妈赐了这个名儿。“那便姓陈吧,小环的姓,也合了你作她姐姐的缘。”“谢主子。”顾晚虞瞧着她一如既往的温顺,心中的话,绕了一圈,只道:“你我之间原无关系,全仗那点子恩情,我心中实怜惜你这番遭遇,那些身契、毒药什么的,就不弄了,希望你莫辜负我这信任。”玉蕊跪下,“民女能有能活到今日,全仗主子之恩,若无主子,民女早就去了,况且主子还会帮民女报仇,此等大恩,民女唯这条贱命可报。”顾晚虞无声的笑了,玉蕊在表忠心的同时,不无在提醒她答应要帮她报仇之事,不过,有所图才好,若真的无所图,她也放心不下,“你放心,我既应了你,自然会做到。”玉蕊叩首,“谢主子。”顾晚虞的视线从她的身上移开,闲闲拨弄了下腰间玉佩的穗儿,掠过窗,眺望远处空中飞过的大雁,“你且记住,日后再无醉春楼的头牌玉蕊姑娘,只有你这清白人家的女儿陈慎贞。”“民女陈慎贞,谨记。”“好了,起来吧,叫留福送你回宅子,先歇息几日。”陈慎贞点头称“是”,毫无犹豫的跟着顾留福回去了。顾晚虞瞧着她端庄谨慎的背影,默默端起茶杯,抿了口茶,这一月里,宋京章再没来过一次,不知是有事在忙,还是依旧在为她与陆家暗中联系生气,亦或是,在找寻解药?想到这,她轻笑了一声,为自己突如其来,且不知分寸的想法,须知,这位爷可不像是能为她这外室尽心的人。顾晚虞摇了摇头,把这些纷乱的想法甩至脑后,叫来小环,取了些应季的花枝,自己动手修剪,空静的房内,剪刀“咔嚓”的声音不时响起,直至她看着手中的作品,满意的点了点头,“今日这花寻的不错。”放下剪刀,赞了一句。“是素兰费心寻的,奴婢不过是递过来而已。”顾晚虞微微挑眉,“夫人,午膳好了,您看?”竹儿前来问询。方下方才的事不提,她只淡淡吩咐道:“摆在外间吧。”她本身身份不高,饭桌上也从来没有什么食不言的规矩,尝着一道鲜蘑菜心好吃,便直接夸道:“今日这菌子倒是新鲜。”“是素兰一大早专门去山上采的呢,就想夫人用的舒心。”竹儿一边又给她布了筷,一边笑呵呵道。又是林素兰?顾晚虞不动声色的瞥了眼竹儿和另一侧的小环,见她二人没发觉有何不对,便先按下心中疑问不提,后面便是安静的用膳,她没再问起,竹儿也没再多说什么。午后,如往日小憩了一会后,才佯装漫不经心的在院子中闲逛,瞧见正房门前摆放的花盆,不是素日的海棠,视线绕了一圈,随口道:“今日这花不错,素雅又不失芬芳,倒为这正房添了一分雅致,可见果儿你的尽心。”果儿羞涩笑了笑,“禀夫人,奴婢不敢居功,这都是素兰的心思。”顾晚虞眸光微沉,面上倒一如既往的挂着温柔的笑意,“哦?我竟不知,她还有这样的巧思。”“她这样尽心,合该要赏一赏,传她过来。”说着,便利落转身,迈步回了正房。许是真心为林素兰能得主子赏识高兴,果儿动作很快,眨眼工夫,顾晚虞就看到了匆匆而来的林素兰,“奴婢给夫人请安。”“不必多礼。”视线不动声色地在她身上绕了一圈,这人似乎恭敬的过了头?:()娇软美人超会撩,禁欲王爷魂在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