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比男子的脚步声轻,是个女子。
贺兰思顿时来了精神,双眼紧紧盯着那道门,有了点亮光。
青绿的裙摆摇曳,随之而来的就是纤细的身影,小脸白嫩,眼神却略显忧伤。
两人对视几息,微妙的气氛在弥漫,接着,两人又移开视线。
贺兰思冲动起身,可双腿麻了,刚起来就踉跄下,跌坐回去。
萧书沅把门合上,在他跟前站定,见他嘴唇干燥,便倒了杯水给他。
“多谢。”
彼此默契的没提昨晚的事,那是她的难堪,也是他的无奈。
沉默半刻,萧书沅先开口:“回京吧,你私自跟来,陛下会责怪你。再说,边关将士不能没有你。”
“他让你来的。”不是疑问,是肯定。
她摇头,脸一直低着,没看他,“不是,是我自己要来的。”
她说话的声音很轻,或许是心虚,或许是别的。
“你们是兄弟,不必为了我闹翻。而且他是太子,日后继承大统,就是陛下,若是得罪他,对你没好处。”
萧书沅分析的头头是道,这些事,就算她不说,贺兰思自己也清楚。可他做不到坐视不管。
来不及反驳一句,她接着说:“我会自己想办法,而且他那么虚伪薄情的人,怎会对一个女子情根深种,早晚会腻了我的。”
说这句话时,她的神态故作轻松,甚至微微浅笑下,隐藏那些令人心酸的情绪。
贺兰思更心疼,哑着声线道:“你一个姑娘,能想什么办法?如果他一直不放过你呢?那时你该如何?”
“不会的。”她回的很肯定。
默了半晌,精致的小脸抬起,眼睛湿漉漉的,眉眼却倔强。
“如果你离开,我就能无所顾忌的想办法,他威胁不了我。”
贺兰思沉默,拳头紧了又松,情绪复杂。
气氛僵住,风也不温柔。
片刻后,贺兰思问她:“我们是朋友吗?”
“当然是。”
没犹豫的态度,令他心情愉悦些许。
下一刻,贺兰思脸色又变得严肃,“那么,能去边关找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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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中旬,贺兰亭带士兵到了南平城,这里是叛军主要盘踞的城池,驻守的将军被逼退,知府已被杀害。城中的百姓能逃早就逃了,不能跑的,是一些老弱妇孺,但也都被迫害的不轻。
军队进城时不见叛军,只见满地苍夷,百姓窝在一角,衣衫褴褛,瘦骨如柴。
萧书沅撩开车帘一角,看了一眼便放下,不忍心再看。贺兰亭没比她好多少,面色如霜,双眸含冰,满眼的戾气和杀意。
这是他的子民,如今过的苦不堪言。他们该早些来的。
一路到了县衙,早就没了守门的人,偌大的县衙,只有一个扫地的老头没跑。
高南带人先在县衙搜查一圈,没发现可疑的人,遂以便在县衙安顿下来。
王德年吩咐人里外打扫一番,忙完天色将黑。贺兰亭回头叮嘱她两句,便带着人出了县衙,不知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