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那年我上初中三年级,早恋,”何以介咬着烟,声音稍微有点模糊:“没一个月就跟他上床了。”
何昼眼角抽动,忍着听下去。
“再没过俩月发现怀孕了,他就转学…”
“等等,”何昼打断道:“她也是初三,也没成年?”
何以介颔首。
所以什么叫不存在?死了是吗?
何昼急火攻心,握着伞柄的手攥得发白,怪不得一直不跟他说,这种丧尽天良的事该去蹲监狱!
何以介皱了皱眉:“跟我上床的,是男的。”
“什…什么?!”
何昼以为自己听出幻觉了,要么就是何以介在编国际故事,他问:“男的??”
“怀孕的是我。”何以介说:“你是我生的,所以不存在其他女人,倒是有个野爹在外面。”
这话一出口好像也没有那么难以启齿了。说了也就说了,再不可见人也见人了。
“何以介,你最好不是开玩笑。”何昼脸色铁青。
“我性别畸形,有阴道有子宫有怀孕能力,”何以介哑然:“这算开玩笑吗?”
何以介说完抽了口气,他现在已经感受不到腰和下半身的存在了,只有肚子在隐隐作痛。
等了半天,何昼还是不出声。
何以介没精力抬头了,他道:“劳驾把我弄下去,拖拽都行,走不了了。”
何昼将何以介背起,他没注意到,何以介坐得那块留了一滩血迹。
丝丝小雨打在二人身上,何以介垂首说着话,声音极其微弱。
“你要接受不了,就当没听过这件事,脑子里想有那个妈就想,但别再问我了…”何以介意识混乱,脱口道:“好疼啊。”
滚烫的眼泪就着雨水滑过他的脸颊,何昼说:“在下山了。”
何以介“嗯”了声。
何昼问:“十六那年生我,又十六那年拍戏?”
何昼生日在年底,说明很可能何以介生产没多久就工作了。
何以介:“没钱,得买奶粉。”
何昼这才明白,以何以介现在的资产量,还是会说出“我没短你吃没短你穿…”的原因,开始那几年,到底有多苦?
司机见二人浑身皆湿的下来,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足矣他跳脚。
“怎么回事?何先生怎么了?!”
何昼示意人赶快把后门打开。
司机急昏了头,被提醒才慌手慌脚地去开门,何昼让他把温度调热,又从里面抽了一条毯子出来。
“去医院。”何昼简短道。
司机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何以介身上没一块不湿的,何昼扶着人把大衣脱了,又去解里面的衬衫,被一手把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