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单一个房间就写满了两个本子。
安渝站起身来四处转了转,看到一旁的架子上有一个与一旁都不相同的深蓝色珠宝盒。盒子的纽扣处早已黯沉下去。不难看出这物件的年代久远。
安渝小心翼翼地将其从架子上拿了下来,不同其他盒子的厚重灰尘,这珠宝盒十分干净。不知为何会放置在这众多珍宝之中。
轻轻的打开,里面一只白玉发簪静静地躺着,半透的玉浑厚又悠远。安渝看了半天认出这是上好的羊脂玉,单单这一支发簪就价值不菲。
“小渝?”
陆时宴不知何时来到了这库房里,或许是安渝看得太过专注,连陆时宴转动轮椅的声音都没听到。
“殿下怎么来了?”
陆时宴没说话,从安渝手中将珠宝盒接了过来。拿出里面的玉簪摩挲着,语气平静:
“这玉簪是母后最后的一件遗物。”
“母后自小与别的女子不同,不爱簪花襦裙,偏爱骑马射箭。经常与祖父在战场上策马,军中也无人不知母后的英姿。
当时祖父收复了北疆大片的失地,先皇大悦。在宫中为祖父接风洗尘,赐镇国公的封号。连母后也被封为郡主。众多皇子都对美貌又飒爽的母后念念不忘。而父皇在那时并不出色,也并不受宠。
在宫宴上喝醉了酒,在御花园的池塘边跌落水中。母后路过见状跳了下去将他救了上来。一眼定情,父皇自此念着母后,日日拜访镇国公辅。祖父自然是看不上这个不受宠的皇子,却奈何父皇坚持了两年,最终母后动了心。
而这玉簪,便是当时母后将父皇救起时父塞进她手中的。”
安渝就静静的听着,皇上与先皇后的相遇美好浪漫,如若没有后边的事情,那将是怎样一个佳话。
“在被人陷害通敌叛国时祖父极力证明清白,母后长跪在殿外。
却奈何他杀意已决,镇国公辅一夜之间血流成河。母后将这簪子交给我后,便独自回到了镇国公辅。
自焚。”
安渝的心猛然跳动了下,书中并未描写献皇后的生平。居然是这样一位洒脱的女子。
“殿下——”
嗓子里涩涩的,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莫名奇妙的又红了眼。
陆时宴哭笑不得:“你哭些什么?”
“我在为殿下,为母后难过。殿下居然还笑我。”
安渝转过身用袖子狠狠擦了两下眼泪,脸上的泪痕没了,却掩饰不了那泛红的眼眶。
“是我的错,我给小渝赔罪。”
安渝看向那玉簪:“那这个玉簪也要卖出去吗?”
陆时宴沉默不语。
“殿下。母后怎会不知那落水就是为了引她入套。”
不然怎会有人随身带着价值不菲的女士发簪在身上。
陆时宴伸手摸了摸蹲在身边的少年的头:“母后知道。儿时多次提到相遇时都笑得格外温柔,她总说‘你父皇为了接近母后可真是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