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悠言醒过来的时候,头好似要裂了一般的疼,心中却没有什么可奇怪的,虽然她几乎已经有了千杯不醉的酒量,可借酒消愁之下又是那么高的度数,任谁也不会好受,只是奇怪肖远山怎么会放过她一人回来,他可是盯得紧的呢。
疑惑的抬头看去,可当看到眼前的景象,却顾不得头疼了,惊慌的坐了起来,这里显然不是自己的那个单身公寓。看到那陌生又熟悉的感觉立刻涌上心头,谢悠言一怔,反应慢了半拍的她还在想着怎么会是这里。
这个房间记载着她与母亲最快乐的时光,但也藏着她伤心的泪水,她本以为这辈子再不会有机会回来。
回过神,又扫了四周一眼,却又觉得与记忆之中有着些许的不同,一眼看向桌上随意摆着的日历,谢悠言的眼中顿时露出惊讶来,上面的大大的数字所显示的日期,让她一时有些惊在那里。
犹记得这一天对于谢悠言来说也算是特殊的,因为就在昨天,顾如惠嫁入谢家在成了她的继母。
对于这个她是抱着坚决反对态度的,可谢振邦也就是她的父亲,一方面只当她是小孩子胡闹,另一方面想找个人照顾她,根本不听她的意见,坚持娶了顾如惠。
之后她因心情不好,出去与朋友大醉了一场,早上起来便与父亲大吵了一场,至此父女两人的关系越来越糟,再没有缓和过。
却在她还兀自愣神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悠言,该吃早饭了,首长和夫人都在楼下等着呢。”
谢悠言听到这有些青涩的声音,再次恍惚,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当打开门看到那熟悉的面孔时,忍不住声音都有些发涩,“木头哥。”
对方听了她的话却笑了出来,“看样子睡的不错,头不疼了?”
谢悠言轻点了点头又忙摇了摇头,不知说些什么,眼睛有些酸酸的,让她的心中都是酸的。这木头曾是谢悠言家中的勤务兵,在谢家呆了有些年头,母亲去世之后的那段日子里一直是他在照顾谢悠言的,与她的关系一直很好。
但自顾如惠嫁给父亲之后,不但家中的气氛陡然的变了,眼前的木头,没多久也去了部队,更是带走了这家中最后的一丝暖意。
多年之后,谢悠言再次见过木头,那时的他已经是一营之长,意气风发的模样早没有了当初照顾谢悠言时憨厚的笑容,更是对她也多了几分陌生。也让谢悠言觉得时过境迁,觉得再美好的回忆也一样会被打破,也使得她原本就忧郁的心情更加的昏暗了。
此时在自己曾经房间的门口,看眼前脸上还没有褪去的青涩,目光也没有那么犀利,更是年轻了许多的木头,谢悠言突然有种想笑的冲动,可笑容到了嘴边却又是一阵酸涩。
被她这么盯着看,木头到是有些不自然了,低头看了看自己,这才问道,“我哪里不对了吗?”
“没……没有。”木头的声音终于让还处于兴奋之中的谢悠言回过神来,多活的那些年虽未修炼成精,但也不是当年只会把情绪表现在脸上的谢悠言的了,将心思掩饰的很好,开口问道,“你刚刚叫我做什么?”
“当然是吃早饭啊,首长和夫人可都在楼下等着呢,你再不下去可小心首长拍桌子,到时你可别哭鼻子。”木头听了不禁开头玩笑的说道,接着又想到了什么,“对了,你昨天半夜才回来,还喝了那么多酒醉的不成样子,首长可是知道了,你一会下去小心着点,千万别再惹首长生气。”
谢悠言向前迈去的脚步一窒,她怎么忘了这茬,要知道这个早上的战争是他们父女两人战争的开端,而昨夜那第一次喝醉酒,又是引起此次战争的诱因之一。
木头见她愣住却错了意,以为她怕被骂,忙开口说道,“不过你也别太担心了,首长也知道你昨天心情不好,应该不会太怪你,只要你别再犯倔就应该不会再骂你。”
听了他的解释谢悠言勉强的笑了下,轻点了点头,向楼下走去,心里却想着既然重来了一次,怎么也不能让十五年前的事再发生一次,否则这十五年真是白活了。
刚走下楼不等她开口,就听到谢振邦的话,“悠言,见到人怎么也不知道说话?”
听到父亲的声音,心中的感触却与刚刚见到木头时的更加的不同,哪里还会顾及他的语气不好,压下心中泛起的酸意,向餐桌上看去。
只见年轻了许多但已经颇有威严的父亲依旧坐在主位之上,一旁是刚嫁进来的顾如惠,她的下首则是被她带入家中的儿子孙凌宇,也同样稚嫩了不少,却还是那张没有任何情绪的扑克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