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远笑道:“没什么,昨天来送信那人以为我是敌人和我打了一架,稍微受了点伤,不过今早就好了。”
他似乎不想在此事上过多谈论,岔开话题道:“昨日那信我都看了,没什么有用的信息。关于承济尊者的事还是得我们自己去调查。”
关于这事,苏子卿那边已经在加快隐秘调查中。由于担心连景晨的缘故,他还会经常到连景晨洞府上待着,一待就是一整天。连景晨还好奇又嘚瑟道:“之前都是我去骚扰你,现在换成你来骚扰我,是不是感觉到我的好了?”
苏子卿放下手里的书籍,怜悯地看了他一眼,摇摇头,语气无奈:“傻人自有傻人福。”他在这边累死累活调查,连景晨却吃好喝好睡得嘛嘛香。苏子卿终于体会到掌门那种不平衡感。
他随手翻了翻书页,不经意问道:“我记得承济尊者一年前似乎外出宗门突破,你还记得具体是哪一天吗。最近我要统计一下宗门内化神长老外出人数和次数。”
“这种事我哪里记得那么清楚啊。”连景晨满不在乎道。
苏子卿让他认真想一想,连景晨才不情愿地认真回想一下,突然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就是我和你去宗门后面小溪钓鱼的后一天,师尊就告诉我他要外出突破了!”
连景晨能想起来全靠那天他钓了一条很大的鱼,将近一米长,他还非常得意地在苏子卿面前炫耀。
他一说,苏子卿也想起来了。原来是那一日,重阳的前一天。
苏子卿打听这些消息是想知道承济尊者和沈三的仇怨究竟是何时结下的,他仔细翻看宗门宗卷后发现这么多年承济尊者一直很安分待在宗门内,唯有那次突破,是他这么多年来少有的因为私事离开宗门。
连景晨嘟囔道:“我那天晚上还想去给师尊看看我的鱼,敲了好久门师尊都没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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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卿在他话里嗅到不寻常的味道,他继续不动声色问道:“你这么吵承济尊者竟然没出来骂你一顿?”
连景晨双手叉腰,不满嚷嚷:“什么叫我吵!我只是想给师尊看看鱼,我有什么错!师尊不知道跑哪去了,前几日他还去找白安真君聊天了,可能一直在他那里没回来才没理会我吧。”
“行行行,知道你不聒噪了。”苏子卿敷衍两声,让连景晨气急,为了证明他不聒噪围着苏子卿愤懑不平絮絮叨叨,苏子卿开始觉得好笑,后来真被他念到头疼,忙不迭逃走。
离开常念峰,苏子卿脚步一转前往曲浮峰。
曲浮峰上今日难得冷清,各弟子认真挑拣着药材,李紫娇把众弟子指挥得团团转,很有医修一脉大师姐的风采。苏子卿眼眸含笑,待她的指挥告一段落后才上前道:“李师妹。”
李紫娇听闻声音惊喜回头:“苏师兄!你怎么来了,难道是连景晨那混蛋又受伤了?”她边说边探头往苏子卿身后看。
苏子卿身后空无一人:“不是,我是来找你的。”
“找、找我?”李紫娇脸唰一下变红,不自觉理理秀发,带着些小女儿的羞涩,“苏师兄找我什么事?”
苏子卿道:“也没别的事,就是想问问承济尊者是不是和白安真君在下棋?”
“承济尊者?他有一段时间没来过了,师尊今日还念叨他来着。”李紫娇答道。
“一段时间没来了?”苏子卿讶异,“那白安真君岂不是找不到人下棋了?”
李紫娇愁眉苦脸:“那可不,整天拉着我去下棋,我都快愁死了。”
曲浮峰的白安真君,和他那一手起死人肉白骨的医术一起出名的还有棋痴的名声。从前有承济尊者乐意和他一起下棋,小老头每天都乐呵呵的。现在人不来了,遭殃的就成了曲浮峰的弟子,李紫娇首当其冲。连着下了一天一夜的棋后,李紫娇整个人精气神都被抽空,双眼无神放空,做梦都梦到在下棋。
“两个小兔崽子嘀嘀咕咕说我什么坏话呢!”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李紫娇表情立马变生不如死,丧着脸转身,笑得跟哭似的:“师尊。”
白安真君穿灰衣,耷拉着嘴角,双手揣在衣袖里,一脸不高兴。他抬起眼皮无甚兴趣瞥了她一眼,冷哼一声,转头对苏子卿道:“你来找承济?他不在,你要是找到他记得帮我把他叫回来!”
苏子卿道:“晚辈明白。”
白安真君这才满意,终于搭理一下以为自己逃过一劫的李紫娇:“你过来!和我下棋!”
李紫娇求救的视线投向苏子卿,苏子卿轻咳一声道:“既然白安真君找李师妹有事,那我就不打扰了,先告辞。”离开时脚步都加快几分。
落寂峰,黑袍人站在山脚处,抬头看了眼这座荒无人烟的山峰,有些感慨。谁能想得到,天下闻名的归一宗里面,竟然藏着一个化神修为的鬼修。回忆起前世那场突如其来的劫难,黑袍人脸色阴沉下来,要不是易华失控大开杀戒,他不幸受伤,沈言远又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杀了他!
黑袍人对易华还是有点忌惮,前世他疯魔的场景印象深刻。就算是同阶之间修士也是有高低之分的,易华失控后就是化神修士战力顶级那一批,且不怕痛不怕死,毫无顾忌。当时又恰逢洛苍剑尊不在宗内,归一宗死伤惨重,元气大伤。
不过现在不要紧,如果没记错的话,易华如今身受重伤,实力大打折扣,黑袍人抬脚沿着山路上去。
山顶矗立着一座大殿,黑袍人走进去,殿内温度瞬间下降。大殿内部全由玄铁制成,冷硬肃杀,令人诧异。而最惊奇的是,大殿最深处的座椅上,一个男人手脚皆被玄铁制成的沉重镣铐锁着,他耷拉着头,长发垂下遮住他的脸庞,呼吸几近不可闻,不像个活物,仿佛与这座大殿融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