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微红的曙光懒懒的照耀在这座宏伟的王城,清风顽皮的吹动二楼某间窗口的白色窗纱,轻吻在室内那座美丽的水晶棺上。
水晶棺中睡了一人,一袭白衣,年轻俊美,额头印有火焰印记,一张红唇紧紧的抿成一线,透露出几分不甘和倔强。
她的呼吸沉缓、悠长,犹如那位陷入了百年沉睡的公主,独自在童话中美丽。
于是,一个含着几分赞叹,几分嘲讽的掌声,稀落而清脆的从敞开的大门口响了起来。
“真是个漂亮的睡美人啊”男人的赞叹声,伴随着滚轮与地毯的摩擦声,渐渐来到近前,水晶棺被轻轻推开,裸露在空气中的人儿,隐约可见呼吸的起伏。
男人从怀中摸出一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含入自己的口,他俯下身,吻在她的唇上,强行将药丸送进她的口中。
当她的腹中传出一声轻鸣后,他方才抬起身躯,神态间颇有些回味与意犹未尽。
神智从无边无际的混沌中浮游上来,月灵感到一阵清凉顺过了每一条神经,梦的黑暗开始从她身上褪去,她睁开双眼,阳光在湖绿的瞳中倒映出一片金灿。
那是一片胭脂色的弧面天顶,上面绘有卷草舒花的壁画,无数贝壳、漩涡的纹路妆点四周,极为细腻柔媚,一派华丽景象。
一片亮白从视觉中渐渐褪去,率先映入眼中的就是如此陌生的画面,这不由得使月灵有些恍惚,不明白自己来到了什么地方。
她呆楞的模样看在身旁男子的眼中,不禁勾起一笑,他说:“叫醒睡美人,果然还是要用传统方式。”
他得意的声音果然惊醒了她,月灵慌忙挣扎着坐起来,恰好看到那名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用一根手指暧昧的描过自己的双唇,丹凤的眉眼中尽是轻佻之意。
月灵眨了眨眼,望了望身下的水晶棺,顿时明白了什么,一瞬间,所有的感觉都集中在自己一张红唇上,那种犹存的湿润感触,立时让她略显苍白的脸颊上,飞过两抹气恼的红晕。
她抬起衣袖,狠狠抹过嘴唇,扶住水晶棺壁就要站起,可是,她实在是太虚弱了,身子摇摆了几下,最终还是落回了棺中。
“不要勉强,那药效可不是一天半天可以退的干净,你还是老实的待着才是正经。”
他嘻笑着说道,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在轮椅的扶手上,他似乎因对方的狼狈模样而感到快意,目光更是肆无忌惮的来回打量。
“不用急,婚礼在一个月后,足够把你养的活蹦乱跳,不过,如果把你养的太过精神,恐怕又会逃跑了吧,嗯,要不也把你的双腿打断,和我一起做个残废夫妻如何?”
他慢条斯理的说着,听不出里面有几分认真,注视着他溜着乌光的凤眼,月灵却下意识感到一阵阴寒。
婚礼?夫妻?!
那么他是
月灵立刻面沉如水,冷冷的说道:“原来你就是耀日漓!”
而这里,应该就是耀日王宫了。
这一次,她才正式的打量起面前的年轻男人。
他随意的坐在一张镶嵌着各色宝石的金属轮椅上,双腿淹没在华丽的袍服中。
他有一张俊秀的脸孔,气质更是偏向斯文,只是那双男子罕有的丹凤眼太过阴邪,目光流转间,让她不禁在心底更多了一分警戒,他完全不似传闻中的天真、愚蠢。
“看够了?还满意吗?”耀日漓漫不经心的说着,面对这种包含挑逗意味的话语,月灵保持了沉默。
他却自顾自的说下去:“不满意也没什么稀奇,没有女人愿意嫁个双腿残疾的丈夫,不是吗?”
这一句话的声调中带出几分凄楚,听在耳中,最容易勾起女人无限的同情。
不过,月灵只是紧紧盯着他此刻显得忧郁的面容,嗓音平板,仍是冷若寒冰,她说:“不用演了,我对看戏没兴趣。”
耀日漓一怔,突然大笑了起来,笑的声嘶力竭,月灵依旧冷冷的看着。
“好!果然聪明,这样的女人,才不愧是我看上的新娘!”
他收止笑声,赞叹声中却抹不去狂妄之意,面前这个女子,无论容貌还是内在,都让他满意。
月灵的手掌悄悄收紧,指甲掐入掌肉,借着那一丝丝的疼痛提醒自己,不要因对方的话语乱了心绪,在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时刻,只有冷静才能保护好自己。
“我人已经到这里了,我的侍女呢?把她还给我。”
月灵清楚的记得琉璃昏睡的身影,她不相信被做为要挟筹码的她,会被留在那个沙漠的城池。
“你的侍女?”他挑起眉,然后恍然大悟“喔!你是说那个御香师啊”随后,他摇了摇食指,说道:“唔,这可不行,把她这样的危险人物送回给你,不是方便你二次逃婚吗?我是不会做这种傻事的。”
“那你想怎么样?”月灵一字一句发问。
“嗯,这样吧,我这里有个禁魔环,你把它戴上。”
他微微一笑,摆摆手,自始至终一直站在后方的一名青衣宫女走上前来,在她手中的白玉盘中,有着一只金银双色的颈环,中央更是垂下一颗深蓝的宝石,其中隐约闪现着魔法的光辉。
这就是禁魔环,据说是由魔导公会制作的得意作品之一,能够封印佩戴者体内的魔力,哪怕是大魔导师,只要被戴上了这个,就会连一个最简单的火球术也施展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