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宵宵舔了舔嘴唇,终于一步步进入正题,有点紧张:“那你有对象吗?”“有。”因为合约在外要保持有恋人的人设,这点江羡年没忘,不假思索就回答了。杜宵宵当场石化,脸上飞快闪过惊讶、难以置信、沮丧、失落伤心等等。一眼就喜欢、看起来就聪明的漂亮脸蛋,修长单薄既不像体育生那么夸张又不白斩鸡的身材,纯情干净的性格,她对江羡年的一切都很满意。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有对象了,虽然承认的回应过于快了且短暂,让她一开始还有点没反应过来。总之心情是低落下去,欢快的小喇叭像是没了电,闷闷坐在旁边咬着牛肉干哑声不语。江羡年不清楚杜宵宵晴转多云的原因,也没有探究的念头,看了眼斜前方隔着三个座位的季柏岑,又点开他的微信头像。聊天记录停留在午饭时后者的阴阳怪气,和前几天画风截然不同。不知道是不是受杜宵宵影响,江羡年心情愈发低沉,收起手机偏头轻轻倚上车窗。半小时后,巴士驶进了别墅区。独门独栋的别墅前,有身穿制服、手戴白色手套的物业管理人员等候举办轰趴的团体。或许是专门用来出租经营的功能型别墅,餐饮区娱乐区休憩区,区区分明,各种设施齐备。社员左右不过二十,都有爱玩天性,一看到豪华别墅内的场景都欢呼起来,在社长的安排下各自按照分工积极投入。晚饭时,二十几个鲜活年轻面孔围坐在一张超级大的圆桌前。用一小时祭奠还没开始就结束了的感情的杜宵宵满血复活,兴冲冲提议:“光吃饭喝酒太没意思了,难得人多,我们来‘数7’吧。”“从羡年开始,每个人依次往后报数,到了7或者7倍数的,不能喊要拍拍手示意,反应不过来的罚酒半杯。”常昭运第一个举双手赞成:“好!”其他人也觉得有趣,陆陆续续发出“可以”、“赞同”的声音。少数服从多数,不想喝酒的只好小心谨慎记着“7”的倍数,既要保持游戏速度,又谨防把“7”脱口而出。一圈下来,不少人鼻尖额头上都微微沁了层薄汗。江羡年反应不慢,甚至可以说比在场大多数社员速度要快,一连进行了几轮都没中招。直到坐在对面的季佳柏岑因为室内温度太高,漫不经心地扯了扯衣领。指节分明的修长漫画手滑过形状好看的漂亮喉结,蕴含力量的手上骨节微微凸出……再无意的动作,也在顷刻间染上了蛊惑的荷尔蒙。江羡年眸光忽动,反应跟着出错:“56。”话音落下,一群人“芜湖”着起哄。江羡年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不好意思得给自己倒了半杯酒。他先前没喝过酒,刚入口时除了“不好喝”的直观感受,没有其他不适。游戏继续,不时有人被罚。一把没输的季柏岑余光总是悄然瞥向江羡年,因此很快发现异常:从第一杯酒之后,江羡年在十分钟内又被罚了三次。以他最初的表现,怎么看都像醉酒了。偏偏江羡年脸色白皙正常,眼神也清明,说话更是口齿清晰毫无醉态。眼见他又要往杯中倒酒,一堆起哄声中,季柏岑伸手按住江羡年胳膊:“喝不了就别喝。”季柏岑不知道怎么说软话,平时好好的关心也会带着一股子尖锐,更别说现在本就处于别别扭扭的状态,话说出口听在其他人耳中不似关切,反倒像是嫌弃轻蔑。旁人观望的视线下,安静游戏、安静报数、错了就安静喝酒的江羡年突然放下杯子站了起来。好端端的针对上,怕是这俩人有什么过节。身为负责人,杜宵宵忙出来打圆场:“羡年,怎么了?”江羡年像是听不到她声音,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季柏岑,也不管脚边有没有障碍物,抬腿就往他身边走。杜宵宵拿不准什么情况,给了常昭运一个眼神,暗示他静观其变真有事就赶快上手拉架。看着江羡年晃晃悠悠的脚步,季柏岑脸色微沉。果然喝醉了。没酒量还喝,如果他不在怎么办?生气归生气,手却是下意识伸了出去,护在江羡年身侧,眉梢一挑没好气道:“怎么,想打架?”江羡年仰起脸,半眯着眼睛用力摇了摇头:“不打架。”摇头力气太大驱干不受控制,不倒翁似的原地晃了晃。季柏岑瞳孔一缩,立马把他捞过来。一颗心还没落下,就见怀里江羡年扶着他的手勉强拉开一段距离,随后额头前倾,在他身上轻轻撞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