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会找人的软肋了,曦知扶着小几,被迫承受着他揉搓的力度,就像小猫在他面前露出肚皮,弱点一览无遗。梵文跳跃着,化成了一滩春水。“坐那么远,”他俯身在她耳骨边说话,“我是吃人的怪物吗。”长臂一揽,他捞着她的腰让她坐到自己腿上。“民女僭越。”她吓坏了,推他的胸膛。男人摸到了曦知腰间的玉佩,抱着她开始漫不经心地把玩起来。“你说让本侯答应带你的乡民入都,”他道:“可以,但我喜欢等价的交易。”难道是钱吗,曦知紧张起来,她穷,没钱。男人似乎一眼就看穿了她的难处,低低地笑出了声。“我不要钱。”他说。曦知的小脑瓜罕见地转对了一次,她温吞道:“要,要我么?”“对。”他眼尾上勾。曦知张了张嘴,檀口轻启的一瞬,男人用手攫住了她的下巴。她合不拢,又去推他的臂。他稍微用了点力捏,将人带过来,她的眼角就生理反应地沁出了泪。指腹下移,捏过的地方已泛起了红印。他象征性地磨了磨,以示抚慰。曦知眨了眨眼,那两滴泪就迅速顺着鬓角下滑消失不见。他不再屈居于下巴的一点白嫩,指肚上移,擦过她湿凉的唇瓣。轻轻地摁了摁。下巴的力道渐松,曦知条件反射地闭唇,抿过他的手指。他望着指尖的一点晶莹,眸色暗沉。“我要走了,”她在他怀里挣扎,“我要走了,你欺负我。”“让他们跟着入都。”男人嗓音喑哑。车轱辘开始转,曦知坐在他的腿上,望着男人闭目养神。他身上的气味无时无刻不在侵占她,她被他圈在怀里,总觉得有股压迫感。不是强者对弱者,而是有关两性的征服。她为这个想法感到胆颤。“觉得无聊就睡觉。”他突然睁开眼看她。说的容易,女孩环顾四周,她难道直着腰背睡吗,还是把头枕在……她看向了他肩上的金丝纹理。“我不困。”她斩钉截铁道。男人眯着眼睛打量了她一会儿。“你动来动去的我不舒服,”他道,“安分点。”曦知有些委屈,她不知道自己动惹他哪里不舒服了。男人复闭眼。曦知扫了两眼两侧的书柜,闲着也是闲着,她觉得梧州主公阅读的书籍应该很有涵养,比如那本。她小心翼翼地挪了挪屁股,去够。腰间力道一紧,曦知低头,却觉背上一股力施下。呜咽声还没来得及发出,她被人摁进了怀里,枕着那华贵的金丝线。同时,手也不经意碰触到了男人悬在腰带的一个东西。她摸了摸那个东西的轮廓,稍稍垂头。通体灰黑,却挂着红色小绳,分明是她的姻缘石。天底下奇形怪状的石头有很多,但丑的有特色的。曦知下巴搁在男人肩上,不动声色地将她的姻缘石又塞了回去。很简单,试一试他就知道了,女孩在心中粗粗勾画出大致方案,心情甚好地笑出了声。也许是马车里过于温暖,令人放松身心,曦知一不小心就睡了过去,梦里她感觉有人在捏自己的脸。动作轻柔缱绻,多有溺爱意味,并不是恶作剧使然,曦知半梦半醒地去捉他的手,扑了个空。仅是快速地擦过,她疑惑地揉着眼睛,见始作俑者正襟危坐,目视前方,只差脑门刻上四个大字“与我无关”。“醒了。”他低下眼,“下车吧。”“下车?去哪儿?”她说完,才发现这个问题有够愚蠢。主公并没有流露出看傻子的目光,他将她打腰抱起,视线掠过小几,捞了那本佛经塞她怀里。“卖了你。”他说:“我方才捏了捏,肉质细腻肥美,应当能卖个好价钱。”曦知:“……”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宏大奢华的府邸,曦知匆匆瞥了眼朱漆鎏金匾额,上书飞扬大气的“主公府”三字。其实她特别想从他身上跳下去,去摸一摸镇门石兽,那两只石麒麟的嘴里叼着绿莹莹的玉珠,稀罕得很。但门前聚着的人实在太多了,山呼“参见主公”。他就明晃晃地抱着她站在众人面前受礼,她羞闷地想躲起来。不过,她在人群中似乎看到了面熟的人,许珏跪在最右侧,手里拿着他的标志性羽扇,头埋得低低的。曦知扭了扭身子,偷偷从男人的喉结处瞧他,欲看得更仔细些。毛茸茸的发蹭着他发痒,他顺着女孩的目光淡然一瞥,抬手捂住了她的眼。“唔。”曦知在他怀里坐直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