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判官走到她的面前,只是笑笑:“你好啊,小小。”边疆马上察觉到不对劲,看向小小,问道:“你们认识?”小小尴尬得勾了勾头发,那脸上完全没有了刚刚大嫂率领一群小弟来给大哥撑腰的气魄,她害怕边景跟边疆说点什么,只能说道:“我们公司的摄影师,他给我拍过片。”好事的小弟有按耐不住的,听到“拍过片”几个字,“喔~”了几声。边景懒得理她,看了一眼时间,六点五十九,还有一分钟,说道:“七点了,开始。”边疆没信小小那一套说辞,他在道上混这么些年,女人什么把戏他一看就知道,小小脸上刚刚闪过的尴尬和掩饰,他捕捉到了。走上桥头之前,边疆低头跟小小说道:“完事再收拾你。”小小哆嗦了一下,跟边疆撒娇撒痴:“那你平安回来哦。”边疆看了她一眼,稳步走向桥墩。不知是那个二货拉个破鼓过来,在边疆站上桥墩那一刻,鼓声响起,谢庭隔着岸都能听到“咚咚咚”声。边景在听到鼓声那一刻,耳膜跟心脏都兴奋起来。他从小懦弱,从来不会在边疆的手里反抗。这一次,他要为自己而战。有喊话的小弟在边上主持:“你们双方都是自愿情况下参加这场决斗,受伤或者掉下去都算输,所有一切后果皆由个人负责,生则生,不生就死,输赢自判。”“决斗,开始!”鼓声落。谢庭的心跳跟着鼓声跳跃,在鼓声落下,四周静下来那一瞬间,他看到了边景纵身一跃。天黑,路远,夜视望眼镜在谢庭手里视距调到最大。为了方便运动,边景今天穿的是一身工装,上衣扎进裤腰里,裤腿收进马丁短靴,一身的干净磊落。纵身一跃也是。前后腿落地,谢庭听见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边景跳过了第一跨桥墩,稳稳落在了第二跨上,侧目去看边疆,对方落地姿势比他稳多了,不愧是有经验的老手。鼓声起,第二跨。边景数了一下,到目的地还有五跨。第二跨的桥墩在水面上了,鹭江水冷,铺面而来的寒气。第二跨没有了助跑,只能在桥墩上起跳,横向钢筋并不稳固,边景起跳的时候还是留了个心,专门踩那些细小的钢筋。钢筋越膨大,说明外圈生锈越多,看着体积大安全,实则不是。小钢筋是还没被腐蚀的,只是这些小钢筋难找,一般藏在受腐蚀的钢筋下面。天黑压根看不清,边景凭着近视眼,只能深一脚浅一脚跳。谢庭腿边的杂草都被他拔秃噜了,才看到边景落地第二跨。自己数了一下,还有四跨。也不知道这煞笔按不按照自己说的来。鼓声再起。这一跨谁都没输。第三跨的时候,边景明确地感受到了鹭江的水汽,往下一看,江水激流。随着鼓声断断续续,每次起跳,鼓声就起,跳落就停。天开始下起了小雨,边景看着眼前只剩下的两跨,这时候距离水面已经有十米高了,脚下的这一跨水面上,空心梁一角凸起在水面上。边疆身手都是经过实战练出来的,看了边景那边一眼,开始起跳。岸边的人看不清江心两个渺小身影,直到边疆起跳后鼓声才响起,却也恰好是边景起跳的声音,倒是像特意为边景助威的一样。边景鸭舌帽扣在脑后,目光直视下一跨,一跃。这一跨的纵向钢筋基本补满墩柱台面,就算边景努力计算了所有的落脚点,还是没有避开一纵。“啊!”边景额角的冷汗津津,人蹲下卷成一团,按着小腿,小腿处白色裤子迅速被血染红。谢庭在不远处看着,望远镜的焦点集中在边景的小腿骨处,他看不到小腿后跟,只看到了血把后裤腿染红,又迅速染红了前面布料。江的另一边也激动着,鼓声打得响彻两岸。“喔喔喔~”小小的脸上得意洋洋,之前被欺负的账在这一刻得到报复。边疆是距离边景最近的人,他在相对的墩柱上站稳,边景受伤了,他也没讨到好,脸上擦破皮,是没站稳被刺溜的,鲜血往下滴。声音没有什么情绪:“上一个跟我比的人,也是跪在了这一条桩。”边景看了他一眼,把脚从钢筋里抽出来,细筋插着他的血肉,抽离疼得边景忍不住喊出声:“操!”边疆看着他,嘴里说道:“你倒是能忍,我原本以为你能陪我跳完这条桥,可看你现在这样,估计也跳不下去了。”边景撕烂衣袖,绑在后腿骨位置,盖住那一处喷出的血,口中咬着牙,盯着边疆,眼中透着不服输的狠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