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果糖饴,鲜猪鲜羊,灯笼对联剪纸……时不时有小摊贩吆喝的声音传来。
天儿虽然冷,摊主脸上都挂着乐呵的笑。
潘三金这一处的鱼又大又膘厚,陆陆续续的有人过来买鱼了。
毕竟,过年缺啥,都不能缺一尾的鱼。
年年有鱼,年年有余的好意头嘛。
潘垚还听老仙儿说过,前几年时候,大家伙儿吃了鱼,还得把鱼尾巴粘在墙上。
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就是贴给别人瞧的。
臭显摆着,瞧,咱们富着嘞,今儿吃了一尾的鱼儿!
做生意就是这样,人多的时候,它生意就愈发的好,要是没人来,它还真就一个都不来。
这会儿,潘三金忙得不亦乐乎。
徐莳树也忙,潘三金杀鱼收钱,徐莳树看秤。
另一边,坐在小杌凳上的潘垚,她有些心不在焉了。
这会儿,她的心神早就被这热闹的市集吸引住了目光。
尤其是码头里头一处大榕树下,那儿,好些个小孩围在那儿。
孩子的中间围着一个四十来岁模样的汉子,各个咬着手指头,巴巴的瞅着这汉子,期待又安静。
汉子面前一个铁炉子,随着拉风箱吹动熊熊炉火,他越摇越快。
小娃娃们连忙捂住了耳朵,接着,只听“砰”的一声巨响,炉火炸了,小孩子们也欢呼又雀跃。
一股米的焦香,混着甜腻腻的滋味飘来,霸道又诱人。
潘三金也嗅到了,瞧着潘垚亮亮的眼睛,他哈哈一笑。
“去,一道耍去,记得别跟别人走了。”潘三金从光面的黑挎包里拿出两张五角钱,颇为豪气,“爸爸请客。”
“谢谢爸。”
潘垚收了钱,冲着潘三金一笑,也不多说话,一溜烟的就朝榕树下跑去,加入了小娃娃的队伍。
“砰!”又是一炉的炸炒米出锅。
“给,小姑娘,这是你的。”汉子乐呵呵的笑着。
瞧见潘垚生得好,他还多抓了一把炒米到黄纸中。
“谢谢伯伯。”
潘垚捧着黄纸袋,逛了灯笼摊,又逛了剪纸的摊子。
剪纸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头发有些乱,手指是干了农活的粗糙,可是,这都不妨碍她的灵活。
剪刀在她手中,就好像有了生命一样,随着她剪子的张合,还有另一只手不断的变幻位置,再摊开,一张红纸已经大变模样。
玉鼠追冬去,金牛送春来。
只见红纸上,一头大金牛牛角朝天,四蹄犇犇,脚踩金银元宝而来。
端的是气势不凡,富贵寓意十足。
潘垚捧场的拍手,“哇,真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