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轩。”这次,陆之林的声音不像刚才那般愤怒,有种冷冷的让人背后发寒的恶意,“现在马上和我道歉,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愤怒的指责被迫中断,易轩注视着他的眼神,不禁和当初他杀死秦心时淡漠到没有感情的目光重合,立时明白陆之林不是在开玩笑。“对……对不起。”易轩的声音发抖,腿*软得没法支撑他继续站立,缓缓陷进柔软的沙发里。“你不要太担心。”得到了道歉后,陆之林冷冷的声音回暖了几分,“她生前只能做我的一条狗,死后也一样。那个叫谢无为的当初做完法事后给了我一把斩魂刀,她要是敢靠近我半分,我就用这把刀把她的头削下来。”说着,陆之林从身后的墙上取下挂着的长刀,从刀鞘抽出刀来露出里面雪亮的刀刃。姜郁一开始还以为挂在墙上的那把刀是个装饰品,没想到竟然是真的。他的表情映在刀身上,比真正的恶鬼还要恐怖几分。易轩无法忍受再继续和他呆在同一个房间,当即表示要离开。陆之林还不忘提醒他:“不要把我们之间的对话告诉第三个人,特别是那个谢素素。”易轩鼻子里哼出声轻蔑:“我又不傻。”姜郁本来打算继续跟随易轩回卧室里,偷听他和谢素素的谈话,不想刚好到了半小时,【暗眼】和【内耳】都进入了技能冷却期,她的计划跟着落空。易轩回到卧室后,发现窗户大开着,谢素素站在窗户边任由冷风往里灌,风把她的长发吹得乱蓬蓬的。易轩刚在陆之林那里受了气,当下心情不好,对谢素素自然没有好脸色,“这么冷的天,把窗户开着干嘛?快关上。”“抱歉。”谢素素把窗户关上,夹着雪的冷风不再往里灌,“我刚刚抽了支烟,想开窗透透气。”窗户是关上了,但谢素素还是倚靠在窗边头也不回。易轩纳闷道:“你在看什么?”“在看白塔。”谢素素的声音悠悠的。“那个破塔有什么好看的。”易轩一想起外界还对这个白塔有着浪漫的想象就觉得好笑。什么为了纪念亡妻和早逝的婴儿,这是陆之林担心秦心死后会来找他的麻烦建来镇压冤魂的。谢素素突然来了句:“外面的风这么大,白塔里的灯会熄吗?”易轩想也没想地答:“不会。”要是熄了,那他和陆之林就有大麻烦了。*陆之林和易轩年轻时上的是同一所艺术学院。一个在绘画系学油画,一个在音乐系拉小提琴,两人也正是在这个时候相识并且私底下确认恋人关系。某日,易轩来陆之林住的地方找他,厮混一番后靠在窗口抽事后烟。他环视房间一周,目光落在陆之林还未完成的画作上。不能说丑,但也没有抓人眼球的亮点,是让人过眼即忘的类型,任何一个平庸的画家都能随手作出。易轩含笑看着画,问:“之林,你学画多长时间了?”“从五岁就开始学,到现在也有十五年了。”陆之林答。“学了十多年了啊。”易轩摇摇头,露出可惜的表情。陆之林心情不爽道:“你摇头做什么?”“没有,只是觉得奇怪。我表妹学了三年画出的画比你……”易轩不想说得太过伤人,犀利的话到嘴边还是生硬地掰成含蓄:“和你差不多一个水平。”陆之林画工不怎么样,画家孤高的习性倒是深入骨髓,被恋人这么一说,就算是用打趣的口吻也不免生气,“学了三年的画和我一个水平?我怎么不信呢?”“诶,你可别不信啊,我手机里还拍了张照片呢。”易轩跟着较真,他掏出那个年代里功能单一的手机,啪啪摁着按键从里面找出一张照片。正如美人在模糊的照片中依旧动人的道理,这幅用色大胆构图巧妙的画在像素不理想的情况下还是额外抓人。墨蓝色的天空中有黑色的乌鸦在飞,占据画幅大面积的天空下是用色大胆的青绿色河流,河流表面浮着零星的白色花朵。不是传统的写实风,更像是半诡异的童话风。若真如易轩所说他的表妹只学了三年便能画出这样的作品,那毫无疑问她是个天赋流画家。心里这样想,陆之林嘴上却绝不承认:“这不是抄袭梵高的画风吗?”易轩挑眉:“画风还有抄袭一说?大多数的画家在起步时都会模仿自己喜欢的画家吧?更何况她又没拿这幅画去参加比赛,不过是私底下画画。”陆之林不表态,转而问:“她现在多大了?”易轩:“比我小两岁,刚上大学,和我们俩一个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