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教师的死在当地成了悬案,镇上一时人心惶惶,这个案子对那批来支教的老师形成不小的心理阴影,特别是女老师,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不敢单独出门。出去要买东西都是托男老师捎带,实在抹不开需要亲自去买时,也都三个五个的结伴出门。徐志远会特意到街上去看那些女老师结伴出行,小心翼翼的模样,这让他有种异样的满足感。犯下这桩案子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很老实,倒不是说他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而是出于谨慎的心态,觉得再在小镇上犯下案子会打草惊蛇,有落网的风险。不同于影视剧中的神探所展现出的夸张的推演能力,现实中警方最擅长的就是通过一遍又一遍的排查来捕捉犯人留下的蛛丝马迹,这种朴实无华的断案能力恰巧是最难缠的。在镇上呆了好几年,徐志远通过做木工攒了不少钱,这时他决定转移地点,到别的地方去寻找猎物。他始终没有忘记会绑红头绳的小鹿,那个让他回想起来就忍不住春心萌动的小女孩。世界之大,要找到和小鹿百分百相同的女孩很难,但只要有一两个特征附和也足够徐志远兴奋好久。所以他在别的乡镇里又接连犯下了好几个案子。每杀掉一个女孩,他会给她们的头发绑上红头绳,红头绳的末端还有红色的小葫芦做坠饰。这成了他的一种习惯,也是一种仪式,徐志远每次给她们绑上头绳,心里就会涌现出无限的柔情,仿佛是在用这种方式来悼念小鹿,悼念他过早死去的爱。他拥有了“红头绳杀手”的称号,他被自己感动得不成样子。杀掉女老师后接连犯下的五起案子都是在乡镇,连着成功杀人但没有被发现的滋味太美妙,他想挑战更高的难度,或许这次可以到城市里去寻找猎物。运气不错,落脚没多久就有猎物自动送上门来。那个女孩独身一人搬到他的隔壁,白天经常不见人影,只有到了半夜才会回来。她刚来的那晚,徐致远掐着时间去敲她的门,听见她隔着隔音效果不好的门板装模作样地呵斥,徐志远心里别提多舒坦。等回屋后,他还用一块焊接剩下的铁皮贴着墙壁,来回敲打,试探隔壁女孩的脾气。事实证明,这个女孩很聪明,很谨慎。徐致远不太满意,她的身上少了小鹿的天真和娇憨,太过谨慎的女孩子一副鬼精样,不可爱,不好骗。但这同时激起了徐志远的好胜心。这样警惕性高,胆子小的女孩要是被抓住,被折磨,肯定会露出更加惊慌,更加美味的表情。最近几天,女生回家的时间提早了,作息和前段时间不同,徐志远故意在门口和她搭话,吓唬了她一番后,准备第二天早上动手。他以前做过木工,做过锁匠,拆卸这种防君子不防小人的锁对他来说轻而易举。女生的家里很干净,地上光洁如新,一根头发也看不见。浴室里还挂着前晚上洗好的内衣,白色的内衣正往下滴水,滴滴答答。洗手台上的洗漱用品摆放得有规有序,被子叠得和豆腐块一样,上面还有驱蚊水的味道。徐志远把鞋脱掉,跳到女生的床上打滚,留下自己的汗臭和黑色的手印。做完这些还不过瘾,他到浴室里尿了一泡,故意不冲,还在蹲厕旁边吐了好几口痰。看着原本被细心打扫过的房间遭到外来者的破坏,徐志远心满意足。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房间的温度降低,手臂和后颈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而且有股让人不寒而栗的视线正盯着他的后脑勺。他猛地回头,对上镜子里的自己。“呼——吓我一跳。”徐志远说着开始对镜子练习自己的表情,设想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迎接从外面回来的女孩。练习了一会儿后,他低下头拧开水龙头放水,准备洗把冷水脸让自己清醒清醒。可就在他洗完脸,抬起头的功夫。镜面里反射出的已经不是他的模样,而是一个穿着绿裙子,面目模糊的女人。岁虽看不清女人的模样,但总觉得镜子里的女人嘴角上提,似是在微笑。还没等徐志远做出反应,那女人就从镜子里伸出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徐志远顿时觉得喘不过气,挣扎着,双手一起使劲拼命地拍打着那只握住他脖子的手。然而没有一点效果,那只手冰冷坚硬,如铁块般纹丝不动。开始手脚发软,翻白眼,然而大脑却能分出一部分去思考曾经被他掐死的受害人。对方在面对这样悬殊的力量差距时,内心也像此刻的他般惊恐和无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