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吱声儿,不过身边倒也又再次响起稀疏的鼓掌声。“好啦好啦,我这不是也没说你偶像不好嘛,别丧着个脸,红姥姥漂漂亮亮、泼泼辣辣的才真实讨喜,快把这破眼镜儿给摘了,诶吗,真的是……丑死了!你看看人家瞿公子多洋气,金丝边儿呢,你一女孩儿……学学人家啊,别比个糙汉子都不会打扮……”向秀脱离了个人秀,再次变得婆婆妈妈,除了嘴上依旧不依不饶满嘴毒舌,全然看不出是方才那位侃侃而谈的后生哥儿,现下还没死心的要来摘赭夏昨的眼镜儿。“功赛当归价比人参的‘钩吻’?”突如其来的异声让打打闹闹的二人一下子愣住,齐齐看向原先一言不发的话主。他没看着他俩,反而似乎穿透人群,看向不远的地方,跌跌撞撞徐徐往这儿走来的人影,声音如猝了毒的冰刀子字字珠玑,刻薄又残忍地下了定论,“愚不可及。”鼓掌声默契的在陡然间消失,以瞿旗为中心向四周辐射,连着整片官富子弟区气氛都微微凝滞,时间有那么一瞬间禁止,压迫得这一片喘不过气来。向秀脸上万年不变的贱笑有了一丝龟裂,心里把瞿旗这孙子问候了千百遍,快速瞥了一眼孙子目光所向之处,心里再次把来者骂了个狗血淋头,如若手中有刀,恨不得立刻砍死对方。使出吃奶的气儿把快原地炸掉剧院的赭夏昨按回椅子上,随即生硬的重整了笑容准备打打笑场,试图回环尴尬局面。然,似乎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中对方有意识加快了脚速,时向秀抬头,她这步履蹒跚之人竟已至跟前。商汶水左右手叠压在男士手杖上,笑意纯良,垂下脑袋坦然如斯地直视坐在椅子上的瞿公子。无视了对方要吃人的目光,他用嘶哑的喉咙吟出温柔的语调,细声慢语却叫人悚然而栗:“听说今儿瞿叔叔请来了茛名角,听闻其人才貌双全,我在角落里耐不住好奇心便到前面来看看能否腆着脸寻个座椅。不过又怎知……哈,二哥,这三件椅子,最后一件空着的是特意给我摆的吗?”她看上去很高兴,愈发笑盈盈,“那么幸好我来了,不然可叫二哥寒了心。”瞿旗没回她,或者更确切地说,他厌恶她到连一句话都不愿施舍给这个妖里妖气的变态。若非这里全都是外客,他会毫不客气将对方贬低到自颜惭愧。赭夏昨与向秀相视,却脑中都莫名浮现了两个洋气词------傲慢与偏见。商汶水上前一步,瞿旗便退后一步,半点边儿都不愿与她沾到。商汶水不甚在意,嘴里小声嘀咕着:“这得是多亏了茛名角儿,他真是个好人,是我的福星呐。”三个椅子,瞿旗坐更靠舞台中间点儿的那件,向秀坐三椅子中间那把,如此来说,商汶水与瞿旗之间便隔了个向秀。她有些遗憾地看了眼瞿旗,随后在落座前向一众鸦雀无声的人微微欠身,礼貌一笑后以极为优雅标准的姿态规规矩矩端坐好,目光投向铜锣“当啷”得敲响的舞台。方才双方在气场上的‘拉锯’一时致使赭夏昨与向秀的打闹终止。看着面色青黑的瞿旗,她最终打消了上去甩他一记耳光的冲动。赭夏昨动了动僵硬的脖子,鼻梁上的眼镜框终于在历经滔天巨浪的洗礼后,不堪坎坷的被掀翻在地,成为海啸摧残中的成果之一。花瓶底厚的镜片在锣鼓喧天的余韵中悄无声息地四分五裂成碎渣子,黯然卧倒在地面上。玻璃里折射出商汶水的后脑勺。赭夏昨看着自己抓空的手愣住了。·虽不负我舍我其谁茛四临登台时同别的演员站台边儿上再过了遍戏词,罅隙功夫抬了下头结果和个打扮挺漂亮的姑娘对上了眼儿,他还没来得及移开视线对方却赶紧低下头摸出副眼镜儿戴上,然后又开始偷偷瞄他。茛四心情复杂,心道姑娘你此举诡异非常,我怀疑你是我私生饭子。只因那姑娘自打配了眼镜儿,整个人气质都大变了样儿,少爷小姐团还不时传来莫名其妙的喝彩与掌声,一时像极了邪|教洗脑现场,但只可惜了茛四离得远听不清。没一会儿原本兴致高涨的孩子团突然安静了下来,气氛异常死寂,活像气势汹汹的小野猫被捏住了后脖子,一下儿蔫哒了。几番大起大落,叫人奇异------这群少爷小姐心理历程当真丰富多彩。·扎了红布的布锤‘当啷’敲上铜锣圆心,余音绕梁经久不衰传遍整个剧院,与胸腔里的心脏产生共鸣,没由来耳中就一“嗡嗡”作响,霎时便聚焦了所有人的目光。一大伙儿‘仪仗队’队列齐整,打头阵的两位分别各自念出己方词儿,道出这花好月圆时,说是: